黑虎军各级将官,自月初得到圣命以来,便紧张而有序的行动起来。神机营、三千营、五军营以及五城兵马都在驻地里一天天的发生着变化。
京城里细心的人还是发现了一些变化,原来兵痞满城跑,如今不见了。偶有一队兵马经过,再不是以前那种吵吵嚷嚷,斜挎武器,衣衫不整的形象了。寂静无声的,沉默整齐的步调,带着杀伐的气息,让百姓不敢接近。偶有泼皮接近,却被冷漠的将官一鞭子扫开。
这还是表象的变化,感觉变化最大的还是这些兵们的家里人。一纸密令,让家属们搬家出城。不愿出城的,自家小子便被赶出了军营,如今看到军队的变化,他们后悔都来不及了。封口令和二十两雪花银,让他们更是不敢动问。
终究还是有些人家有关系,动用关系私底下探问,可那些府衙里的关系更是支支吾吾,不敢透露半点,让他们倍感郁闷。只是这些人家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这些关系,在官衙里,也是胆战心惊。
官衙里的那些杀神,如同跗骨之蛆般,洞察着他们的内心。如今,各府衙里每天都有一名黑衣使者宣读府报,这府报的内容令人震惊。均是某部或某府某官员因保密性不强,或因工作能力不强,被斩立决或被下监。在这种督促之下,他们哪敢透漏半句?
外面一天天的变化,军营和官府机构。都呈现出高速运转的状态。宫里,也在开始变化。
德公公和南宫燕地位巨升。
太后亲自参与,由德公公和南宫燕主抓。宫里也来了一次翻天覆地的清理。以前被王振一党打压的,开始冒头,慢慢的登上舞台。各监各局的主事管事太监,撤换大半。
这日,童航在上书房召来了曹鼐。
曹鼐一进上书房,便见皇上正在翻阅奏章,忙垂首侍立一旁。
不多时。童航批完奏章,长嘘了一口气。放下狼毫,抬头见曹鼐站在下面。
“曹大人来了。看座!”
旁边的青衣忙送过来一锦墩。
曹鼐忙跪下施礼山呼。谢座。站起后,半个屁股坐上锦墩。
童航往后一靠,摊开双手扶着案子,说道:“曹大人。文渊阁可拟好人选?”
曹鼐见皇上问起此事。忙站起来拱手道:“回皇上,自两位杨阁老故去,杨士奇杨阁老赋闲,如今文渊阁里行走的,具有资格只有马愉马大人了。”
童航不知道马愉是个什么人,忙说道:“马大人?”
曹鼐明白皇上九岁就被王振掳出宫去,很多旧事已是忘怀。忙说道:“皇上,字性和。号澹轩。曾为经筵讲官,进侍读。”
为经筵讲官?侍读?原来曾是太子的老师。也就是说曾做过自己的老师?
童航本有心让曹鼐出任首辅,可如今文渊阁既然议定马愉,他也不好一言堂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他吧。”
曹鼐长嘘了一口气。他真怕在这多事之秋,皇上钦点他为首辅。虽然他盼望多年,可面对这命运多坎坷性情多变的皇上,他还真不敢上。
童航其实知道马愉此人,也知道文渊阁除了马愉、曹鼐还有陈循、苗衷、高谷、萧镃等人。可他最熟悉的除了三杨,如今只有曹鼐了。不过既然他们都推选马愉,看来马愉定是除三杨外的佼佼者。既然如此,用他又有何不可?
“曹大人,坐下说话。”
曹鼐忙应诺坐下。
“不知曹大人对现下朝廷的一系列举措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