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和夏荷也没好多少,这两个丫环原本都是明心堂出来的,以前王秀婷多多少少在记挂着些老夫人,如今知道老夫人已经不愿管她,王秀婷自然也怼上了老夫人。
同样的,她折腾不了老夫人,心头的这口气,自然就只能对着春花和夏荷了。
王义宗能够在短短的十五六年的时间里从一个小翰林做到户部尚书,王秀婷这般浅显的道道哪里会看不透?
只不过主子有错,自有婢子伺候不到的因素,训斥几句总是难免。
此刻看着三个人虽说有气无力却整齐划一的动作,听着那异口同声的求罚声,王义宗在心里苦笑了笑,却无法说出更多的训斥来。
目光沉沉地盯着王秀婷,直到王秀婷不自在地低下头去,王义宗这才转向还跪在地上的袁嬷嬷几个交待道:“给婷姐儿收拾些贴身的衣物。”
王秀婷猛地抬起头来,惊惶地看向王义宗。
王义宗的目光重新投在王秀婷身上,仿若没看到王秀婷眼中的惊惶,眼中没有一丝温情:“明日去家庙替你母亲祈福吧!”
“不,我不去家庙,我不去不去……”王秀婷从来没想过会被王义宗送去家庙,惊惶无措地摇着头,尔后双臂对着桌子一扫,又是一阵“哗啦”声,桌上残存的茶壶杯盏全部应声落地而碎。
王秀婷嘴里喃喃着什么,身子缓缓软倒在地。
虽然王秀婷从来未曾被关进过家庙,可是对王秀婷而言,那里是比慈恩庵更令她恐怖的地方。
因为她的娘亲就是进了家庙以后,才得了恶疾,最终不治身亡,所以她不能去家庙。
王秀婷双手并用爬向王义宗,试图抱住王义宗的大腿,王义宗却一闪身离开她,继续冷冷盯着他,丝毫不为所动。
王秀婷抱了个空,茫然抬头四顾,却见王义宗离她远远地站着,冷冷地看着他,心里不由更加慌乱,也不再往王义宗那边爬,放声大哭起来:“爹爹,别送我去家庙,我再也不闹了,求爹爹不要送我去家庙。爹爹,我听话,我真的都听爹爹的,只求爹爹别送我去家庙……”
王秀婷语无伦次地哭求着,最后改坐为跪,边求边“咚咚”地对着王义宗叩起头来。
看着这样子的王秀婷,王义宗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不过很快就被隐了去,只对袁嬷嬷几人喝道:“还不快把你们小姐扶起来?!”
见王义宗如此吩咐,王秀婷的眸底闪过一丝得色,这次更是乖乖地任由袁嬷嬷和春花将她扶起来在榻上坐下,由着夏荷打了水进来给她收拾。
本以为王义宗已经被她打动,再不会送她去家庙,却未料王义宗甩袖离开的时候却丢下了一句:“明日卯正我亲自送你去家庙!去了家庙好生替你娘祈福。”
眼看着王义宗就要离开锦绣阁,王秀婷张嘴意欲再闹,却被王义宗冷冷的一句话给噎得差点憋过气去。
一切全看你自己!
也就是说,能否从家庙出来,得看她的表现?
若她继续闹下去,是不是要将她关在家庙一辈子?
王秀婷的后背涌起森森寒意,不由打了个寒战,紧闭上嘴总算消停了下来。
总归有了自由,才能慢慢打算,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