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姐……她……”楼梯的墙壁上,镶嵌着一幅幅相片,或者一人的,或者两人的,但毫无疑问,每一张相片里都有一个人,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也就是一进门时的那尊美女雕像。
“请您再快点,我爸又在咳嗽了。”金雅诺没有理会秦远的疑问,而这时,楼上的某个房间内,隐隐传来老人的咳嗽声。
“好的。”收起层层疑惑,秦远快步跟着金雅诺登上二楼。
穿过一个光线幽暗的回廊,两人来到一扇房门半掩的房门前。这时候,房门内老人的咳嗽声更加清晰了。
金雅诺推门进去,秦远随后跟进。
古香古色的房间,首映眼帘的就是满满一墙壁的古籍字画,目光稍转,偌大的屋子,几乎每一个角落都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古玩、瓷器。临窗的写字台旁,一张古式的木床上,老人正斜倚着床头,一声声咳嗽,费力地将一口浓痰吐在床沿下的痰盂内。
床头一盏小灯,无力地亮着。
不难看出来,原来这金老先生,竟是一个古玩字画收藏家。
“小秦……医生……咳咳咳……我,我就……”金兆旭老人话说不完整,但出于礼貌,脸上还是强行堆起了一点笑意。
“身体要紧,金老先生,您别多礼,不要说话。”秦远赶紧一肩背着医具箱,紧走两步,来到金老先生病榻前。
药具箱都没来得及放下,秦远就已经将他右手的三根手指头按到了老人手腕的脉络上。
金兆旭一直强忍着不咳嗽,但是,最终却还是没能忍住,一下子咳出声来,这一咳顿时一发不可收拾,几经忍耐,才又平复下去。目睹金老先生痛苦的模样,金雅诺立在床边,两手扶着老父惶恐难言。
半晌,老僧入定般的秦远收回了手指。
“秦医生,我爸他……”金雅诺此刻的脸上早不见先前的麻木,一脸的惶恐紧张,还有一种令人怜惜的哀婉。
“不要慌,不要慌,金老先生身体无大碍,”秦远先是展颜给了金雅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脸,然后才将肩头的药具箱放下,从容地对金老先生说道,“老先生且躺好,放松……”
“秦医生……”金雅诺服侍着父亲平卧床榻之上,两眼饱含着惶恐与期待回头看着秦远。
“放心,真的没事!”秦远再次给了胆战心惊的少女一个鼓励的笑容,“我向你发誓,保证给你一个身体健康如初的老爹!……对了,金小姐,你能帮我去找几件玉石龟甲之类的古物来吗?我想你们家应该有这样的藏品。”
这是一句容易引起人的误会的话,如果秦远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而且没有解释的话,那么敏感的金雅诺估计会把这个要求,当做秦远治病的佣金。
“呵呵,是这样,我是用来治病用的,金小姐别想多了,”看见金雅诺脸上的古怪,秦远不慌不忙地笑了,顺手指着靠窗的古香古色写字台旁边的书架,说,“对了顺便把那几本有点年头的古籍帮我先拿过来,年头越老越好……”
金雅诺这才平淡了脸色,赶紧去把父亲平素里珍藏的古籍取出厚厚一摞,捧着送到秦远身边。
“好,就放床上吧,剩下的事我来做,”秦远示意金雅诺将书籍放在床上,随手将书页残黄的古籍垫到老人的头下,一边对老人说,“古语说得好,书中自有颜如玉,其实吧,这句话还有一层深意,不知道金老先生收藏古玩多年,有没有什么心得体会?”
嘴里说着话,手也没闲着,却是已按摩推拿的手法,在老人头部与胸口等部位按摩了一番。
“呼……”老人惬意地吐出胸口的一口浊气,十分受用地说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我善养吾浩然之气,以添天地之功。”
“呵呵,金老先生到底是出语不凡,”秦远闻言笑道,“既然老先生懂得浩然之气的道理,剩下的废话,小子也不跟你扯了……金小姐,你怎么还没去?”
“雅诺,去把我收藏的那个宋代针灸铜人也抱过来,兴许一会就能派上用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金老先生的情绪状态似乎有了不少的提高,而且连说了好几句话,也没见咳嗽一声,“去呀,傻孩子,你还担心小秦医生把我怎么样吗?”
一下子被人戳穿心事,金雅诺脸一红,赶紧转身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