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诺,坐下吧,你赶不走他们的,就听听他们说什么吧。”金老先生本来也是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的爱女跟秦远两人的,此刻的脸色也被无奈而取代。
这又能怪谁呢?儿子们一个个不孝,好不容易孝顺的一个吧,却又不能总陪在身边。其实,每一个人真要说起自己的处境来,最终要负责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自己教子无方,才会酿成今日恶果。
看着金老先生一脸的无奈,秦远内心着急,却也是无计可施。
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你就算是堂堂的包青天在世,又能拿他们若何?
正想着的工夫,大厅里乱哄哄的声音有一部分就分流来到了金老先生的书房。
“爸,您在吗?”不管在不在,门外的人都奋不顾身地推门冲了进来。
下一刻,那个叫黄顺清的贱女人兴奋地大叫:“快来,老爷子在这里呢!”
在一旁冷眼观察着黄顺清等人看着老爷子的兴奋模样,秦远发现,这群人推门闯进来的那一刻,就好像是四十大盗发现了阿里巴巴的宝藏。
一个还活着,坐在椅子上喘气的活宝藏。
也许他们更喜欢看到死了不喘气的死宝藏,但毫无疑问,那是在活宝藏立下了遗嘱之后的事。
进门之后,也没有几句废话,这群穷疯了的叫花子似的孝子贤孙们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了。
“老爷子,您运气真是好哈!居然捡回了一条命!”
“不过呢,您老人家毕竟年老体衰,谁也说不准过几天会不会又出点别的问题……”
“所以呀,还是尽快把遗嘱立好,这样大家才相安无事嘛。对不对啊,小雅诺?”
“滚开,把你的脏手拿开!不要碰我!”金雅诺气得饱满的小胸脯剧烈起伏,用手扒拉走令人恶心的脏手,怒视着她的兄嫂们,“你们来看望爸爸,就不能多说几句好听的话吗?就算我们知道你们说假话,那也应该说呀……”
“既然都知道我们在说假话,那我们又何必脱裤子放屁呢?”金仲满蛮不在乎地打断金雅诺的话,贼一样四下打量着老爷子的藏品,然后厚颜无耻地说,“老爷子,我觉得吧,你这些藏品什么的,最好是留给你的老大老二,老三那家伙不务正业,说不定就把你这些宝贝亏了,弄不好还走私海外去了,你知道这些都是珍贵的国家文物呀,咱们可不能把国宝卖给洋鬼子!是不是呀?”
嘴唇颤抖着,金老先生看着这两个逆子,要说手边有把猎枪的话,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搂动扳机。
“爸,要我说吧,您最好还是现在就立了遗嘱,”黄顺清的脸皮已经修炼到刀枪不入,水火不浸,油盐不吃的境界,她好像无事人一样,掰着手指头替金老先生操着心,“您看哈,老大呢,他是金家的长子对吧?还有您的长孙大宝,他呀,他最喜欢老爷子的古董字画了,他说啊……”
“还有我们家的小甜甜,她现在的个头都快赶上她小姨了,嗯,模样也长得跟她小姨差不离……”水桶一样粗的腰,几乎把书房的门都堵住,说话的是金仲满的老婆,两只老鼠眼闪动着刻薄狡猾的光芒。
“别说了!你们家的甜甜是绝世大美女,我这个小姨可比不上!”金雅诺简直要气疯了。
“哈,说的也是哈,我们家的小甜甜在班级上是班花,在校内是校花……”
“将来在社会上,就是一个大笑话!”金老先生愤怒地大叫,“给我滚,你们都给我滚!我们怎么养出了你们这群东……咳咳咳……咳咳咳咳……”
“爸!”金雅诺一声尖叫,扑倒金老先生身边。
而那些孝子贤孙们,也都争先恐后挤到金老先生身边,一个个嘴里鬼哭狼嚎地喊叫着,脸上却都分明洋溢着兔死狐悲的笑容。
“闪开!闪开!”秦远见状不好,赶紧分开人堆,来到金老爷子身边。
只见金老爷子脸色蜡黄,胸口风箱一样起伏着,嘴里不断剧烈咳嗽着,手指指着身边这些个面目可憎的逆子们,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情况危急,秦远顾不得人多杂乱,摸出银针来,在金老爷子胸口及头部几处大穴扎了几针。
长出了一口气,病危的金老爷子终于得到了控制,情况稳定下来。
“爸爸,爸爸,你别吓唬我……”金雅诺泪珠簌簌滚下,两只手紧紧抓着金老爷子的一只手,又惊又喜惊魂不定地啜泣。
“爸,爸,你还好吧?你感觉怎么样啊?可以拿笔吗?”黄顺清腆着一张逼脸,恬不知耻地问。
“滚!”一声怒吼,伴随着秦远内心的愤怒,他实在看不过眼去了,“你们这些人渣!还有比你们更无耻的吗?做的是人做的事吗?”
沉寂。
一秒钟的沉寂之后,黄顺清这个泼妇第一个开始了反击。
“哎呀啊……!”黄顺清妖媚的脸上甩出一个死乞白赖的死羊眼,顺便带着一脸的不屑与唾弃,“谁家老母猪的裤裆没夹紧,把个帅哥给漏出来了?你小子算是哪根葱呀?我们金家的事情,管你个外人鸟事!就是县太爷来了,他也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