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戚老夫人接到沈老夫人的书信,大惊失色,不知自家儿究竟犯了什么大错以致被夫家遣回娘家。第二日一大早戚氏回了戚府,戚老夫人即刻拉了自家女儿回了次间,屏退了众人,只剩了长房大媳妇戚夫人三人。待丫鬟婆子们都退下了,还不待老夫人责骂戚氏,戚氏已是控制不住心中万分委屈,掩面而泣,嘤嘤抽泣,好不伤心。
戚老夫人又气又怒,见着自家女儿哭得如此凄哀,又是心疼,嘴上却是怒斥道:“碧茹,你在沈家究竟犯了什么大错?竟被夫家遣了回来!戚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戚夫人一边抚拍着戚氏的背部,一边劝住戚老夫人道:“母亲别动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心中却是对这个时常惹是生非的小姑子万分不耐,如今戚家出了这等丢脸的事情,可是会被其他世家笑话戚家教女无方,连累了自家女儿的声誉及亲事啊!
戚氏嘤嘤道:“娘,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是什么大过错,母亲竟如此生气,连戚家的脸面都不顾了,呜鸣,女儿以后可怎么办啊······”
戚老夫人不耐的喝了一声:“不准哭!”
戚氏吓得马上噤了声,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家娘亲。戚老夫人抚额叹气,终究是从自己肚皮里出来的女儿,虽明知她是骄纵蛮横,时不时总要惹些麻烦给她收拾烂摊子,却也只能叹息了一声道:“你说·这次你又犯了什么错?”
戚氏不敢有瞒,只得将王管家遭人设计买了次等燕窝,以致她被老夫人责骂,收回了权力,交出账房钥匙之时钥匙却莫名失踪,又莫名出现等事一五一十的向戚老夫人及戚夫人两人一一道来。
戚老夫人听完戚氏所言,斜了她一眼:“就这些?没别的隐瞒了?”
戚氏啜喏道:“……没有……”
戚老夫人厉声道:“碧茹,在我面前你还想隐瞒!亲家太太虽不曾在信中说明你所犯何事,但若仅仅是方才你所说的两件事·沈家到底是要顾着戚家的面子,还不至于将你赶回来的。你还不老实招来,你到底又耍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那钥匙,可是你故意藏起来不给你嫂子的?”
戚氏结结巴巴道:“娘·……我……原先是想藏起钥匙,为难一下大嫂,早些拿跟迟些拿也没太大的区别……所以,把钥匙藏在枕头底下……可是后来钥匙是真的不见了!真的!”
戚老夫人与戚夫人皆以怀疑的目光看着她,仿佛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话语。戚夫人心中默默想到,以前戚氏在戚家当小姑子的时候,被她坑过替她背黑锅的次数还少么·她的劣迹斑斑简直是罄竹难书,好不容易等她出嫁了,心中才松了口气。
这回准是她心有不忿将钥匙藏在花瓶中,却又被自己的继女不小心摔破了花瓶被沈家老夫人发现罢了。
戚氏见母亲与大嫂皆不相信她的话,心中暗恨以前自己撒谎太多,如今说“狼来了”竟无人肯信,心下着急,眼圈一红,眼泪鼻涕齐齐落下:“母亲,大嫂·以前我纵然做过许多错事,可是这回,我又何必瞒你们?我既认了原先确实是想藏起钥匙为难大嫂·又何必骗你们后来钥匙是真真不见了呢!”
戚夫人见到这般状况,心中虽然半信半疑,却也只能哄着:“碧茹啊,不是咱不信你,只是,这事情太蹊跷了啊······”
戚老夫人却是冷哼了一声道:“你既明知钥匙早些与迟些给你大嫂,你又何苦为难你大嫂?你就是太任性了!”
戚夫人心中暗道“骂得好”,嘴上却接道:“母亲说的有理……碧茹·你这又是为何呢……”
戚氏脸上一僵·心中犹有不忿:“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戚老夫人见事到如今,自家女儿竟仍是如此任性·简直就是孺子不可教也不由得怒极拍案:“你咽下那口气了,却被人遣回娘家·脸上无光!这口气你咽得下,我可咽不下!”
戚氏一惊,脸上尴尬,却是哀求道:“娘,女儿知错了,只是事已至此,女儿该如何是好?”
戚老夫人看着这个万分不懂事的女儿,只觉脑门生疼:“看亲家太太的语气,也不想将此事闹大,应只是让你回来呆上几日静思己过以小惩大诫,过几日便会接你回府。也好,你这几日你在这定要好好反省一番,回去以后切莫再像从前那般耍小性子,夫家与娘家可是不一般的,在娘家,你纵然犯了天大的过错,我有哪次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是你终究不是从沈老夫的肚皮里出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