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还觉得明公子瞧着小姐目不转睛呢!”
暖雪正是打趣着自家小姐,忽的听见有什么声音从远处飘来:“雪表妹真是个聪敏之人……”
沈静初忙示意暖雪噤声,暖雪乖乖的闭上嘴,又听得一个女声道:“静雪不懂杨家表哥说的是什么意思……”
沈静初与暖雪坐于凉亭之内,前方密布的树木挡住了两人的视线,两人看不见来人,来人也见不到他们,只听得他们的声音。
“莲表妹平日里便是这般骄横跋扈吧,雪表妹平时明面上应是吃了不少亏的……”
沈静雪低低道:“静雪原就是个命苦之人……”
杨加望笑的爽朗:“可是那莲表妹,暗地里可应是吃了不少哑巴亏才是!”
“静雪不敢……”沈静雪仍是柔声。
好半晌,杨加望才叹了口气道:“我与你,又有何不同呢……”
沈静雪抬头望去,杨加望眸中淡淡的哀色转瞬即逝。她自小丧母,要看着继母脸色做人,他刚出生便死了姨娘,仰着嫡母的鼻息生存。内宅的阴暗,她如何不知没生出嫡长子的姑母虽让底下的姨娘生了庶子,又怎么可能容忍姨娘的存在?她虽是嫡女,活的却是窝囊废,在继母与嫡妹的眼皮底下,只得假装温婉贤淑,不能惹其反感,更须博得祖母同情,他如今虽是名义上的嫡子,未来也当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却难掩生母是姨娘,不过是个庶子的事实,还需恭嫡母为母亲,一世孝顺着,不得对生母有半分怨念。
他与她,也不过是同病相怜之人罢了!
沈静雪怔了怔,眼中的防备之色卸去,里头多了几分柔软,杨加望低声道:“雪表妹好生珍重。”
说罢,快步向前迈去,与她抛下好长的距离。
她知道,他这是在避嫌,免得落人口实。
我与你,又有何不同呢……
仍自发呆,忽听得沈静初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雪妹妹,衣裳可换好了?”
抬头看见沈静初的笑颜从一旁的凉亭出现,沈静雪心中一缩,初姐姐几时在这的?她听了多少去?
沈静初心里头发誓她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她只是恰巧在这歇息而已。怕沈静雪心中隔阂,笑着道:“方才更衣去了,路过此处便歇息了片刻,雪妹妹快走吧,几位妹妹等着雪妹妹呢。”
丝毫不提杨家表哥,也不追问所闻,仿佛不曾看见任何人,听到任何话似的。
沈静雪见沈静初神色无异,也恢复如常,淡淡的笑道:“好。”
“杨家表哥给我们准备茶去了呢,不知准备的如何了,雪妹妹喜欢吃什么茶?”
沈静雪心中微惊,看向沈静初,沈静初的表情却只是纯净的询问意思,她敛了敛神道:“大红袍。”
沈静初笑道:“原来雪妹妹喜欢喝乌龙茶。我不喜欢喝青茶,平日里倒是爱喝祁红。我屋里头有些私藏的大红袍,甚少喝的,改日给雪妹妹送去。”
沈静雪一边道:“谢谢初姐姐。”一边暗自琢磨着沈静初的表情,始终看不出什么端倪,终是松了口气,与沈静初手挽着手回了琉璃花房。
沈静初暗自舒气,悄悄转头对暖雪眨眨眼,暖雪会心一笑,小姐这招先发制人果然是厉害的,七小姐如今应是不会起疑了。
回了花房,沈静莲与杨梓嫣初见沈静初时脸上一僵,心中暗道为何初姐姐更衣如此快便回了,怎么也不去久些时候。明佑宇倒是笑得和煦如暖风。杨加望见两人一同前来,望向两人,眼波不动,淡淡道:“两位妹妹来了。”
倒也不曾有任何异状。
两人应了一声,沈静雪装作没有听到杨加望方才的感叹,沈静初假装没听见两人的对话。
杨加望引着众人朝花房里头的小亭子走去。镇国公爱花,也爱在花间品茗,惬意人生,故此在花房中部建造了一个小亭子。一边走着,一边提醒着大家注意脚下:“各位妹妹们的裙摆须得小心着了,若是碰着这些花,怕是要弄脏了妹妹们的衣裙了。”
空气中忽的飘来了一阵异味,众女皆是掩鼻,心道这般刺鼻的臭味如何还能赏花品茗?
征询的望着杨加望,杨加望解释道:“这些是肥料,小亭子那里倒没有这般的异味。”
众人点头,继续前行着。沈静莲却忽的放慢了步子,走到原本最后的沈静初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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