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中良在认真修剪着月季的枝芽,这个时节正是月季长得好的时候,许多枝头结出嫩绿的新芽,花苞被呵护在其中,颤巍巍的。
如以往一般,江瑟一来就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残枝,裴奕将装这些枝芽的箩筐拖了过来,两人都很有默契。
他们过来的时候,冯中良其实就已经注意到了两人,当看到江瑟依旧跟以前一样的时候,他紧绷的神情一松,手里动作更轻快了几分。
小刘端着茶水出来,江瑟洗过手后,裴奕亲自端了一杯茶,递到冯中良面前:
“爷爷,喝杯茶。”
他的这一杯茶,意义是与以前的讨好不同的,几人都心知肚明。
江瑟脸颊微红,冯中良将茶杯接了过去,看着神情恭敬的孩子。
裴奕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对江瑟的感情冯中良也看在眼里,江瑟跟他在一起,冯中良也能放心。
“你们的事,裴老知不知道呢?”
心里虽说是放心了,但这杯茶冯中良并没有轻易的喝下去。
英挺的青年站在他面前,如青翠挺拨的竹子,气度卓绝,与江瑟相当般配。
“已经知道了,都说过的。”
他去波尔多的时候,爷爷心里就有数,但不满意家里长孙的婚礼如此草率的举行,所以打了电话把他骂了顿,认为他太过儿戏。
“说过是说过,答应是答应,两回事!”以前不知道江瑟是自己的亲孙女时,冯中良就已经在操心,如今知道江瑟是谁,自然更担忧她的婚事会有波折,难免会问得更详细一些。
裴奕都一五一十的答了。
像裴家这样的高门,长孙要结婚不是小事,得要好好计划,婚礼流程,客人名单,衣服、首饰,样样都有讲究的。
“奶奶的意思,在婚礼之前,瑟瑟一边工作,一边抽出些时间,跟在她身边。”
裴奕说到这里,有些无奈的样子。
但冯中良听着却松了口气,这样才是对的。
裴家人如果真的有心接纳江瑟,是应该教她许多待人接客的事宜,与裴家往来的亲戚、朋友也要熟悉,将来裴奕接手裴家后,许多拜访的下级她都要认识,一些规矩冯家教不到的,是需要裴老太太手把手教她的。
看得出来裴奕是用了真心,不是只贪图她年少美貌而已,有时真正的喜欢,不是将她圈养起来,当个金丝雀儿似的,应该要放她出来,让她当个足以跟他匹配的内助才是。
“既然这样,瑟瑟不应该这么早提及结婚的事儿。”他想起新闻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江瑟结婚’一事儿,责备孙女。
照流程走下来,婚礼恐怕得在两三年后了,说得太早了些。
“不怕,我正高兴瑟瑟说出来,所有人都知道她嫁给我才好。”裴奕一听冯中良责备,连忙维护媳妇儿:
“爷爷您不要责备她。”
冯中良看他紧张的样子,瞪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没出息!”
他被骂了,却不以为意,反倒笑嘻嘻的,拉着江瑟的手:“我不要出息,只要她就行。”
冯中良有些无语,江瑟任由裴奕拉着,安慰冯中良:
“爷爷您放心,婚礼只是一个形式,做给别人看的,在我心里,我有没有认定阿奕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