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贺兰大人来了。”
沈羲爬到半路,苏言恰在这时候进来,她身子便刹时顿在那里!
贺兰大人,贺兰谆?
他怎么来了!
她迅速往萧淮看去。
打从上回自中军衙门骗了贺兰谆出来,她还再没有见过他!如今算算也才不过过了个多月,在别处遇见还好,她还可以赖,可在萧淮这里见着,贺兰谆一定会认出她来的!人家可是燕王府的掌宫大人,出个行都那么大排场,骗了他还被他抓到,恐怕没有什么好下场!
她瞪眼望着萧淮,萧淮也半支着手肘,凉凉地望着她。
真是没出息,有刚才那拐着弯儿骂他跟她心眼儿一般坏的本事,怎么转眼就怂起来了?
沈羲眼巴巴望着他,脑子却转得飞快。
贺兰谆应该不是他早就请好过来的。
可这会儿他要是袖手不理,她绝对会被贺兰谆撞见。而她根本不知道贺兰谆已经到了哪儿,如果是就在门外,她这会儿若是自行开门出去,便等于自投罗网。而萧淮若想拿捏她,只要让贺兰谆进来,他便可以逸待劳。
不行,他必须得掩护她!
“世子刚才说的话还是算数的吧?”她利索地又跪坐了回去,脸上看不出半点失措来,“我如今是您的壮丁,除了您,没有人敢动我的,这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刚才还说了会对她负责,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
萧淮撇开脸,抖开扇子道:“其实你跟我也就是彼此彼此。”
“对的!”沈羲啪地击起掌来,“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唯独就是嫉恶如仇,心地善良,杀伐决断,除恶务尽,禀持正义为原则,虽然说有点往我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但我觉得与世子在这点上堪堪就是彼此彼此。”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得坦率极了。
萧淮扇子停下来,斜睨过去的眼神就像一把刀,一刀刀地在她的厚脸皮上刮着。
出尔反尔,文过饰非,简直厚颜无耻!城墙都快要比不上她了。
他盯了她半晌,重又面向前方:“他来干什么?”
苏言静看了他们半日斗法,这时见终于扯上自己,便颌首道:“王爷看过刘凌送过去的玉雕,问世子怎么不亲自去?接而问及世子对礼部那折子的态度,咱们宫里的人答不上,王爷便遣了贺兰大人过来。”
沈羲清了下嗓子。
萧淮瞪了眼她,隔半刻哔地收了扇子:“先让他在楼下等等。”
苏言颌首。
沈羲麻溜地起身,匆匆跟他施了个礼便就开门出去了。
这里刚回到小房间将门关上,楼梯口就有脚步声传来。
贺兰谆走过门口,恰巧听到这关门声,双眼略略往门上一扫,才又朝东边阁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