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当是玩瘦马玩乐伶,哪里晓得秦骏是个疯的,这下好了,只要跟秦骏走得近的,都倒霉了。
圣上没让人来府里训斥,已经给足了宁国公府脸面了,但府里头,老公爷夫妇是真想把他们兄弟剥皮抽打了。
苏润卿对高仲盛的话也没什么意外,道:“来问一桩旧事,春天里设局坑了你的徐娘妇人和她男人,你可知道名姓?”
高仲盛的脸刷得沉了下来,红一阵白一阵的:“你们从哪里听来的?不能说出去,千万不能说出去!”
“估摸着被设局了的不止你一人,谁也不想叫旁人晓得,”陆毓衍道,“高公子放心,不会说出你的名字。”
高仲盛的嘴角抽了抽,陆毓衍这话,他半句不信。
要是信了,就是一个大窟窿,一脚踩下去就咕噜噜地滚下去了。
谁信,谁倒霉。
可不信,他也不能不说。
衙门里被圣上耳提面命了要年前破案,卡在他这儿了,人家回头御书房里多一句嘴,他高仲盛就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名姓是真不知道,”高仲盛忿忿道,“那女人确实挺好看的,我看她那样子,大抵她也是被逼的,那男人可真不是个东西,长得就不是什么好人样,怎么就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
高仲盛不晓得对方名字,但好歹见过模样,不甘不愿地跟着陆毓衍和苏润卿到了廖家外头。
门一敲开,廖普那张脸刚露出来,高仲盛就低呼道:“是这个混账没错!”
廖普闻言愣住了,想关上门,叫松烟给拦住了,和竹雾、留影一道,把廖普押到了衙门里。
查问官家子弟,要讲究的事儿多些,对付廖普这样的无赖,杨府尹半点不客气。
廖普原本不承认讹诈,咬定高仲盛与廖张氏胡来,看着他在赌坊里的输钱的数字都面不改色,叫衙役们一通板子下去,立刻就老实多了。
廖普没钱,好赌,偏偏十赌九输。
有一回输得惨了,廖普就去寻廖张氏晦气,到了绢花铺子,见廖张氏与刘维安的小厮说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觉得自己多了顶绿油油的帽儿了。
一番吵闹过后,刘维安给了他二十两银子。
那是二十两呀,票子轻飘飘的,但换作了现银,能让他抱着都手抖。
廖普以为找到了生财之道。
他逼着廖张氏再去寻刘维安的小厮,再得了十两之后,心眼更大的廖普生了更恶的念头——设美人局。
廖张氏不肯就打,一顿不够打两顿,打得多了,女人就屈服了,依着廖普的设计,先后得手。
高仲盛只是其中一人。
廖普选的都是权贵家的子弟,自个儿本事不多,全靠父祖吃饭,银子数额能让他们肉痛,又不至于真的逼得过了,谁都下不来,因此,几次设局,都没有人报官。
加在一块,差不多也有五六百两。
廖普挥手间输了个干净。
廖张氏病倒了,廖普并非不想掏钱给媳妇看病,这个媳妇是他的摇钱树,他看重得紧,只是分文不剩,他有心也无力。
这等腌臜人,杨府尹看着就来气,咬牙道:“刘维安刘公子死了,你可有线索?”
廖普梗着脖子,道:“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干系,我就是个讹钱的,不是索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