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宫婢慌忙跪倒在地上,一下一下忙不迭地磕着脑袋,身子抖得像筛糠似的厉害,惊惧到了极点。
“你是该死。”
皇甫无桀冷哼一声,酷寒的墨眸不带一丝温情。
“来人,把这个贱婢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是!”
话音一落,就匆匆走进来两个宫人,一左一右架起犯了错的宫婢往外拖,不留半分情面。
“大皇子饶命!大皇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大皇子饶命啊……”
宫婢惊恐万状地哭号叫唤,声音凄切到了极点,令人闻之心惊,又仿佛在嘲笑沈轻眉的哭诉过于虚假。
这样的场景沈轻眉只在电视里看到过,那些宫廷戏里的太监女婢,经常动不动就被掌嘴挨板子,但因为知道都是假的,所以不会有太大的感觉。但眼下,那个宫女却是真真正正被人拖出去受那五十大板,这种过分真实的感受,让沈轻眉不免有些心惊。
就算沈轻眉没有研究过古代宫廷的刑罚,也知道那板子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就算是一个身强体健的男人,打上五十大板也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适才那宫女瘦弱得风一吹就倒了,五十个板子打下来,没有当场死掉,也绝对不活了了。
这就是皇室,这就是皇宫,尊卑分明,人命如草芥。
而她即便是太子,倘若一个不小心,也有可能随时丢了性命。
想到这一层,沈轻眉慢慢开始正视起这个全新并且完全陌生的环境,这个地方充满了威胁与算计,绝对不是一个好玩或者有趣的地方,也不像它看起来那样富丽堂皇,作为一个政治中心,作为一个权力的角斗场,她这个“太子”哪怕当得再怎么荒唐,再怎么贻笑大方,也依然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依然那些野心勃勃之人最虎视眈眈的靶子!
意识到这样危险的处境,沈轻眉心中的千言万语,千思万绪,最终缓缓汇聚成了一句话——
尼玛!坑你姥姥的爷爷啊!
任凭那受罚的女婢在院子里叫得再怎么凄厉,皇甫无桀依然面如寒霜,无动于衷,只淡淡吩咐了宫人再去医药司煎一副药,转而回头看向坐在地上哭闹不止的皇甫长安,等她折腾得差不多了,才蹲下身,换上了难得的温和口吻。
“哭完了?哭完了就先起来,回床上把脏衣服换下,不然的话容易感染风寒。”
欸?
沈轻眉在心底咦了一声,丫这是在关心她?
见皇甫长安垂着脑袋一动不动,看样子还是在发脾气,皇甫无桀眸色沉然,面露厌色,一副不太愿意搭理她的神情,然而过了两秒,皇甫无桀还是在她面前伸了手。
“把手给我,我拉你起来。”
“呜呜……”沈轻眉像受了伤的小兽一样,扭了扭肥嘟嘟的身子,不情不愿地伸手抓上他的五指。
皇甫无桀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暗暗发功使力,才能将大吨位的某只从地上拉起来。
见他对自己示好,沈轻眉却偏要恶心他。
这个男人,明摆着没安什么好心,不管是之前跳进冰湖里救她,还是刚才为她出口恶气严惩了宫婢,亦或是现在主动安抚她……他之所以忍住厌恶做到这种地步,大概全因为她是“太子”的缘故。出于某种原因,他不能动她,只能拉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