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巡抚大人!小人所言,句句为真,且有账本人证在手,证据确凿,只需略微查证一番,大人便可知晓小人所说,没有半分虚假!”
岳迁花落,就听那囚犯抱拳说道,只是他此言话音未落,便见一旁的杭州知府王金泽跃然而出,急道:“殿下!岳大人!周大人冤枉,下官更是冤枉啊!且不说此所言太过荒谬,光说此人身份,他一阶死囚,且是行刺殿下您未果的死囚,怕是巴不得我等自相残杀才好,其言其行,又怎可能信呢?”
“什么行刺?什么死囚?”
下一刻,正当众人觉得王金泽所言有理之时,却见那囚犯突然脖子一哏,愣声道:“小的不过是犯了行贿之罪罢了,按大越例,行贿犯者,其数至高,当受一尺杖一百,牢狱五年,另酌缴罚银!眼下小的这杖责也受罢了,罚金也是交了,就等着坐牢去了,今儿只不过是拉出来放风的罢了,又干个行刺什么事儿?还死囚?咋地,难道小的进来这才不过几日,咱大越朝便变了例法了!?”
此言一落,在场众人立时便是呆若木鸡!
这货不是死囚犯?
那他杵在这儿干嘛?
还扒着周大人的裤腿儿死不放手,求他救命...他不就是坐五年牢吗?哪里来的救命一说?再说瞧他眼下这幅毫不在乎的样子,还需要人救吗!?
再说了……就你丫那小身板,能捶个周大人也就顶了天了,咋地还能扛得住一百责杖?还这么生龙活虎的吊样?咋地?前年打的?
正当众人心中齐齐无语之时,就听那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周立仁猛地一跃而起,火冒三丈地破口大骂道:“混帐东西!你既不是行刺死囚,不好生在大牢里呆着服刑,没事跑这里来干什么来了!?管你的牢头儿呢?审你的主官呢?死哪里了?叫他们出来见本官!!无理取闹,血口喷人,往日之过,罪加一等,本官看你也不必再盼什么五年之期了,准备好在大牢里呆一辈子吧!!”
周立仁越说越是激动,到了最后,几乎是瞬间忘记了自己浑身的伤痛,就准备再度扑上去和此人再战一场了,却在这个当口,突闻一道支支吾吾的粗旷之声传来,说话的,却是那几乎毫无存在感的江南苏南卫副指挥使冯西烈!
“那个...周大人,您且莫要激动,其实这家伙,确实只是个行贿犯而已,乃是上回军粮作假之时被岳大人逮进来的,只不过大牢那边因为近些日子来城里抓人太多,实在装不下了,这才经由岳大人协调着调了过来……也不知这家伙是怎么混进来的,估摸着就是卑职手下的将官在提人的时候疏忽了些,不小心带上了...”
“装不下?不小心?”
闻言,周立仁本就难看至极的面色简直化成了一颗猪肝,从牙齿缝里生生地挤出了这两句话,最后又猛然爆发:“冯西烈!你是和这混账贱民一同来污蔑本官的吗!?!?”
周立仁此时的气势极盛,直骂得周围众人不敢吭声,但他盛归他盛,场中却并非没有能制得了他的人存在。
“周大人。”
果然,不等那周立仁下一句话出口,就听肖逸璇冷冷地出声将其打断道:“这些琐事,便且容后再说,依本王看,你还是先将此人方才所说,好生为本王解释一番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