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车辕停在了一座大宅面前,门前伫立了两尊威武的石狮,怒目而视,青目獠牙,让人不寒而栗,象征这宅子主人的无上权力。琉璃瓦,祁红柱,鎏金门匾上两个醒目的大字,推门而入,满园的灯笼照的灯火通明,与周围漆黑的庄园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如夜空的一颗璀璨的明珠,俯瞰着它一切闪烁的光芒。
来人真是刚刚与吴永麟打赌的胡正彦,他匆匆的迈过一道道门梁,直接朝大堂议事厅而去,等胡正彦迈入大厅,那里已经济济一堂了,他环视了四周,发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哈从武笑嘻嘻的望着他,若无其事的喝着手里的一盏香茗。
“胡先生,近日气色好像不是太好啊,注意保重身体,国之栋梁,本王起事正用人之际,切莫太过操劳。”一位颧骨饱满,天庭丰韵,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威严的,意气风发的中年汉子对他报以发自内心的关切之情,他就是礼佛大典欲图窃国大事的萧邦,这座金碧辉煌的宅子就是他的府邸,本来还偷偷摸摸的他,这段时间萧后执政,自己也被提升为,除了萧后,就他说话好使的番邦第一大臣,主管番邦兵马大权,堂而皇之的开始朝堂议政了,他本来就文韬武略,胸怀大志,此时位极人臣,更是如鱼得水,改革正一项一项的按着他原来的计划一步一步的向前推动起来。
胡正彦又开始脸红了,那‘操劳’两字拨弄他那本已放松的敏感神经,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在家清净了一阵,本以为这个事情都过了,想不到王爷居然把这件破事又旧事重提,顿时又羞赧了一阵。本想解释是因为苦心研究‘十厄势’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又怕被人笑话作为金河府“围棋第一圣手”居然都无法解答,还是忍住了。
“近日让各位到这里来,有一些重要的事相商,各位不妨畅所欲言。”萧邦话落下,人群一下就沸腾起来,他们知道,这个属于他们的时代要来了,抓住这个机会扬名天下,建功立业,拜将封侯,更可将以前那些对自己多番刁难之人除之而后快。
“萧强,你先给大家讲一下我们的大计。”萧强便是那日与哈从武结拜的异性兄弟,他是萧邦一手培养起来的一位猛将,现在被萧邦收为义子,此人仪表堂堂,好舞刀弄棒,论聪明才智,还是和胡正彦差上一大截。
“各位,王爷决定顺应天意,七日后,兴兵起事。”
“好......”哈从武兴奋的从座位上弹跳而且,振臂握拳,响应者无不相从。
“胡国师可有什么顾虑?”萧邦望了望一脸平静的胡正彦,作为他的首席智囊,此人的意见是值得众人商榷的。
“不知王爷怎么名正言顺的取而代之?置萧后、蛮王于何种境地?而且现在王爷早已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对于称王,真的那么重要吗?反而我觉得,可以利用一个机会,将那些鼠目寸光,糜烂参政之人,尽而除之才为上策。”
“你的意思是允文公?”
“我说的是之流。”
“那如何将他们治罪?”
“莫须有。王爷既然准备了一些称王的金刀莽褂,我们何不来一场移花接木的好戏呢?”
“好一出移花接木。”萧邦脸上露出的笑意让周围的武人懵懵懂懂,这胡正彦不知道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让王爷如此兴奋。
事议毕,众人兴奋领命离去后,萧邦滞留下了神情恍惚的胡正彦:“胡国师对于商贾之局切莫放在心上,待我遣人去抓了那奸诈之人,让他交出背后高人,免得让你每日郁郁寡欢。”
“不可,承蒙王爷牵挂,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王爷的宏图霸业,此时若打草惊蛇,有点得不偿失了。”
“那商贾听说与小女还有些交情,我让她帮你去探探虚实,若能获得破解之道,也能让先生少一些牵绊。”
“那我在这里先谢过王爷了。”胡正彦听说有王爷的帮助,此时信心大定,毫无血色的脸上渐渐浮上一丝红晕,这可以说是他最好的一剂良药,至于能否根除,要看小郡主的本事了。
肖芷君,应该叫萧芷君,便是萧邦的掌上明珠,是个刁蛮的小郡主,萧邦为了笼络萧强,便有意将这个被宠坏的郡主与他结为秦晋之好,可萧芷君哪儿看得上那五大三粗,毫无情趣的萧强,一气之下,便溜到卫朝去了,萧邦大怒,这次萧芷君回来之后便被软禁起来,那一次去见吴永麟,也是出于礼数。
小丫头正在房间里生闷气,对于推门而入的父亲不理不睬,板着一副苦瓜脸。
“爹觉得你这几日闭门思过很有诚意。”
萧王爷的话像一剂强心针,让刚刚还蔫不拉几的萧芷君一下就来了活力,脸上谄媚飞花,一双小手缠上了萧邦健硕的右臂:“我就知道爹疼我。”
“但我是有条件的。”
“莫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只要不在这么被关着,我都答应。”萧芷君双眼流光闪现,知道自己的苦日子总算到尽头了。
“也很简单,你最近多去和那个吴掌柜亲近亲近,帮我打听下他那个什么‘十厄势’,以你的聪明才智,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应该难不倒你吧?”
想不到爹爹居然提出这种要求,但他至少比那个木头萧强有趣多了,连忙矢口答应了萧邦,还没等萧邦交代完,一溜烟的就跑了,在风中留下了一串欢声笑语:“保证完成任务,女儿出马,手到擒来。”
萧邦无奈的摇了摇头,捋了捋胡须,真的是女大不中留,什么时候该把他和萧强的婚事办了,免得一个女儿家每天抛头露面的,有失体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