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呈现在战神祭祀西娅眼中恐怖的一幕,满嘴溢血的神仆用手臂,颤抖着支撑着摇摇晃晃的上身坐在下,急促地恐惧喘息着。
她……她的半截舌头掉在了地上。
白晰的皮肤表面高高地鼓起了一条一条的青紫色伤痕。原来整整齐齐的短发,被汗水和泪水零乱地沾在额头和脸颊上。
接下来,狼族把对方按跪到地上,把她的两手换到身前,往她的手指缝里挨个夹进粗细适中的铁棍。
两个壮硕的狼族握着铁棍的两头,表情冷漠地用劲压紧。
一瞬间女人受刑的右手上四个手指笔直地张开大大地伸展在空中,而她跪在后的身体,却象是被抽掉了骨头那样瘫软地倒在地上扭摆着。整个人看上去痛苦极了……
她在狂乱中本能地往回用力抽自己的手,狼族们却把她的手拉到合适的高度,重新开始狠夹她的下两个手指。以后再换上她的左手。
整个场面残忍、麻木。看得战神祭祀西娅一阵惊悸,毛发着了魔一样地冰冷地直立起来,茫然不知所措的脑子像一张白纸。
“就是这样,溺死在痛苦中!”
眼看着对方抽搐的身体侧身躺在地下,千夫长一对狭长的眼睛呆呆地盯着地上看了半天。
然后没有任何征兆的,一只精钢战靴压在她的踝骨上。重重地踩上去。受折磨的神仆痛苦地“唔”了一声。
嘭嘭嘭……
千夫长抬起脚,一下又一下狠狠地跺着。终于使她噎在喉咙里一连声地惨叫起来。
终于,狼族千夫长弯下腰去抓住对方湿漉漉的头发,十寸钢爪十分利索地划开了对方的喉管,回过头来盯着战神祭祀西娅的眼睛,其中透露出狰狞嗜血的光亮,一字一句地问道,“现在,谁才是恶心丑恶的东西?”
如果说之前战神祭祀西娅还有自己了断的机会。但是在她稍微忧郁的瞬间,立刻有两个凶狠的狼族抹去了这一死空隙。
整个人被按到在地,战神祭祀西娅早就两眼发黑,耳朵里嗡地一声,觉得全身仿佛微尘似地进散了。因为恐惧,她的身体呈现出不规则的扭曲抽搐。
而阴狠的狼族千夫长则在她脚边蹲下来,冰冷的爪子摸索着她已经在地上磕的皮破血流的脚踝。大概是想看看骨头有没有碎。
但是接着千夫长却握住抬高对方的一只脚打量了起来。
战神祭祀西娅的脚背高而窄,足趾因为细长显得柔弱无力。千夫长摇摇头暗自可惜自己是一个狼族,要不然在人族的眼里,这肯定是一个大美女。他带着“确实值得一试”那样的神情,捡起扔在地上的铁棍,夹进她的两个足趾间。直接用手使劲压着。
………………
“君王的朋友只有一个,他的名字叫孤独……”
“有人说,孤寂的人很可怜,那是因为没人和他谈心事。我却说,孤寂的人很快乐。那是因为没人会去打扰他。”
“沉溺寂寞,该是必须走的路吧。想要摆脱这条路,就像在沼泽里越是挣扎陷得越深,而这种挣最终是徒劳的。”
耳畔回想着那些‘战神的训诫’,立冬的一双剑眉淡淡的蹙着,但是胸前微微起伏的线条,还有眼角细致跳动的纹路,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紧张,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人见犹怜的心动。
远远,一双犀利的眼神注意到黄金战车的接近。然而那里面全是沉静与深邃……
立冬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一张冷酷的面孔所凝视,那是记忆里似曾相识的认真与威严。
在亚伦的瞳孔里,黄金战车上,精致华丽的银色王冠下,一张白晳的脸颊娇媚却冷淡,一双眼眸清澈如水。在密密麻麻无数的士兵公民的眼中,她好像在望着你,瞳孔中却没有你。似乎把全世界都不放在眼中。
轻抿的薄唇,粉嫩晶莹。举手举手投足间,清冷而优雅。一袭白色的布满荆棘花纹的长袍,如雪一般洁白。
“立冬做到了,维持一个帝国长达十年!”亚伦最终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皇家卫队在数百米以外的距离停顿,万众瞩目之下,立冬女皇一路小跑,当她站在战神的面前,相隔十年之久,她第一次感到紧张、手足无措。
在呆怔了十秒钟之后,终于,立冬发现再也不能像十年之前那样无所顾忌地扑进‘哥哥’的怀抱。而只能单膝跪下,尊称,“战神冕下!”
当亚伦点点头,手掌触摸到她手臂的时候,立冬低下了头。
能想象吗?在立冬的脸上,亚伦竟然看到她刚才因紧张而惨白的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
十年以前,立冬不到十岁。而如今,站在亚伦面前的,早已不是那个只会抱着他手臂的留着齐耳短发的小姑娘,二十已经滨成了一个智慧、冷静、威仪、懂得判断利益得失的婷婷玉立的女皇。
“立冬,你长大了!”尽管困在一具雕像里,每天都在亲眼见证这个女孩的成长,包括每天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倾听她的心理话,今天,亚伦依然不得不感叹时间,这把无声的锉刀。
它把一个小丫头的眼睛,雕刻成月光辉映下的大海,美丽幽深包容一切。
把她的身姿雕刻成世间最美好的见证,一股微风吹过,从立冬的身上还飘散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可惜,亚伦的感叹只能留在心里。而说出口的只能是‘战神’的声音,“我的帝国皇帝,光荣和荣耀永远属于你。”
十年来,每天倾听立冬的心事,亚伦大概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对自己的感情。只是,这一切,他不能接受。至少、现在不能。
“伟大的战神冕下,立冬永远遵循您的意志,……至死不渝!”
模糊的水雾,覆盖了原本黑色幽深的瞳孔。
今天,立冬二十岁。
十年之前,她的头发很乌黑,但只短短的到耳际边,并且她有一双大眼睛,却常常因为大笑而眯成一条缝。她常常照着镜子想,如果有一天她长大,哥哥还会不会喜欢她。
但想归想,她还是每个月都跑去把稍微长长一点的头发剪短到耳际边。
还是一想到某个身影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然而,‘哥哥’的失踪,让她的天空变得黑暗,心里变得空空的。
最真实最直接的感受,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立冬感觉到好象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冷清的帝国皇宫里,孤独、寂寞、失落,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但她铭记哥哥的教导,一直咬牙坚持了十年。
然而,十年的坚韧,在一句话,一个照面之间就这么轻易的被击碎,两滴清泪夺目而出,轻飘飘的落在白色长袍上的一朵荆棘花的纹路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