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盛千盛迅速拿了毛毯将牙齿都在打颤的女人紧紧包裹住,又拿出毛巾擦拭她还在不停滴水的头发。
他自己也是如此一身狼狈,但他却忘记了。
他低眸看着女人线条清丽的侧脸,眸底是不假掩饰的欣赏,她此刻淡静冷凛的模样,与他记忆中闲静温婉的模样,在他的意识里,反复交替重叠。
他再次听到了自己心弦被拨动的声音。
譬如一枚蓓蕾突然之间绽开了花瓣,抑或一滴晨露落入了平静的水面。
看着看着,他竟低低地笑了起来,沙哑性-感的嗓音似要驱赶这一车的寒凉,“顾佳音,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是属猴子的。”
顾佳音,“……”
他在嘲笑她攀旗杆!
她很少在打嘴架上吃亏,与盛千驰斗嘴更是从来没有谦让过,所以立即针锋相对,“不属猴子有什么办法,您前未婚妻给我下了这么大的套,难道我要坐以待毙?”
“不是她。”盛千驰总是觉得秦以姝没有胆量再忤逆他,所以这一次,他是真的没有怀疑她。
顾佳音懒眸轻转,睨着盛千驰英俊的眉眼,渐渐的,她笑了出来,明媚的笑颜深处是浓稠得如同泼了浓墨的讥诮。
盛千驰不悦地皱眉,他讨厌她这副样子,“有话就直说!”
顾佳音甩了甩潮湿的头发,懒懒地倚进了靠背里。
“如此情深意笃,还真是令人感动呢,驰少你既然这么信任姐姐,连睡都没睡就取消了婚约,将来岂不会悔恨三生?”
女人慵懒讥诮的模样,像一枚钢针刺痛了他的尊严。
盛千驰拧着眉,几近粗鲁地将她拉了起来,“你不这么阴阳怪气跟我说话,就浑身不舒服是不是?”
“呵,还真是一旦你认为我有错,我就连呼吸都是罪,说实话也会让你这么不待见?”
她看着他越来越阴沉如墨的脸,继续讽刺,“姐姐当着媒体的面公开表示过,不介意你在外面找女人,玩够了回家就可以,你现在脑子抽筋毁婚,将来她若是跟别的男人上了床,甚至生了孩子,啧啧……”
她惋惜地摇头,“那时驰少你再想起来往回追,可就得披一身绿光了。”
“顾佳音!”
男人已经在咬牙切齿地警告,可顾佳音却在激怒他的路上,一发不可收拾,“前姐夫,你现在把我扔下车,掉转车头去追前未婚妻,一切还来得及。”
若能在此刻激怒他,令他一怒之下甩了她,那倒是一劳永逸,还免得等到两个月后了。
空间瞬间陷入沉默。
男人阴鸷的视线,像墨线一般缠绕着女人的脸,见她依然因为寒凉而微有些轻轻的颤抖,他心中生起疼惜,这才忍下了将她抓过来吊打的冲动。
半分钟后,他像是惩罚似的将她抓过来,背对着他箍进了怀里,虽然他身上也是湿漉漉的,但还是度给了她许多温暖。
他低头咬住了她的细嫩潮湿的耳垂,唇角勾起暖-昧的弧度,语气更像是亲呢的低喃,“我信任她,让你吃醋了?”
吃醋?
呵!
顾佳音轻嘲地挑了挑眉梢。
时至今时今日,她还不会为他吃半滴醋,她只是天生自带讨厌信任秦以姝的人的技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