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对某种不期望的脱离掌控的事物的本能反抗,顾佳音更用力地推搡面前的男人,他说出的爱,让她恐惧,战栗。
也许是他有意退让,她到底还是推开了他。
“我去拿药箱。”她落荒而逃。
盛千驰僵在原地,唇上还有余温,心里却是荒凉一片。
这世间所有的女人,倘若听到他说爱上了她,恐怕都会喜极而泣,为何她偏偏是个例外?
顾佳音拿了药箱去而复返,发现男人还站在原地,左手腕上流下来的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
看到她,他苦涩地笑了一下。
“我重新为你包扎伤口吧?”她低眉垂首,努力维持平淡,就仿佛她已经忘记了他刚才说的话。
盛千驰也不想把她逼得太紧,于是乖顺地走过去,坐在了沙发上,解开衬衣的扣子,退下了左臂。
顾佳音刚要解开染了血的纱布,发现他整条手臂都遍布着伤口,是一周左右的旧伤,每一条都是狰狞的痕迹。
那不就是那天晚上的事么。
她不禁皱眉,唇角挽出嘲讽的弧度,难道他和秦以姝翻云覆雨时,动作这么激烈?
下巴突然被勾住,抬眸便撞进了他漆黑幽邃的眼睛,他的话像星辰一样落了下来,“在想什么,嗯?”
他的伤痕让她觉得嘲讽?
那是什么道理?
这些伤,他可都是为她留下的,她就算不感动,也不必嘲笑吧?
“没什么。”顾佳音淡漠地垂下眼帘,小心翼翼地开始拆解绷带,作为一名曾经的刑警,她的手法看起来很专业。
盛千驰低眸看着她淡淡的眉眼,终于又忍不住说,“顾佳音,我很早就与你说过,你要是想闹腾,那就闹腾,点火烧房子都可以,就是别一副无风无雨也无晴的死样子,嗯?”
“无表达欲。”顾佳音偏偏就是一副无风无雨也无晴的样子。
盛行驰气得牙根都在痒,可又耐着性子地纵容她。
默默地看着她重新将他的伤口包扎好,他再也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在她打好最后一个绷带结的时候,他突然俯身吻住了她。
这个吻不似之前那般霸道,就是温柔缱绻的,和风细雨的,像是在用心描绘一件艺术品一样,他用他的唇细细地描绘她的。
右手托着她的脖颈,深入浅出地勾着她缠吻。
顾佳音自然是反抗的,但就在她推他的时候,他顺势将她压进了沙发里。
顾及着他手腕上的枪伤,她不敢挣扎得太激烈,他似乎是吃准了她,更加肆无忌惮地将身体更紧密地压向她。
她被他压进沙发一角,被动地承受着。
干净清凛的浓郁的男性阳刚气息,像海潮一样淹没了她。
他的吻带着极致的诱惑,时间一久,她便情不自禁地地跟着他的节奏。
可是,她心里终究有根刺,他是秦以姝染指过的男人,所以,她不要。
当他动情地吻她的脖颈的时候,她终于缓了口气,强迫自己清醒,“盛千驰,别过分,别逼我和你动手。”
盛千驰倒是也听话地停止了吻她,只是薄唇并没有离开她的肌肤,一路寻到她的耳畔,抵着她轻声低喃,“佳音,你喜欢我。”
不是疑问,就是笃定似的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