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裴念晨的身手，他是可以躲过的，但他硬生生地接下了，这样，身体痛了，心才会好受一点。

佐芊华和秦雪瑶都吓坏了，赶紧上前查看唇角都流下了血丝的裴念晨，佐芊华更是心疼地落下了眼泪，“念晨，你怎么样？”

若问她这辈子最爱谁，自然就是自己的两个儿子，裴念晨和裴傲雷。

裴傲雷在南方军区任职，长年不在身边，她全部的爱都在裴念晨的身上，看他受伤，她心如刀绞。

裴念晨却是不说话，紧抿着唇继续望向窗外，某种情绪绷到了极致。

在裴念晨被打中的那一刻，顾佳音也有动容，但她没有动，那动容稍纵即逝。

盛千驰始终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佐芊华哭着看向盛千驰，“驰少，是我打了顾佳音，你要是想替她出气，冲我来，不要伤我儿子。”

盛千驰冷笑，“我可从来不打女人，尤其是恶心的女人，我怕脏手。”他寒漠地笑，“那我只好让你儿子代你受过。”

“不过，”他又说，“你想安然无恙，也不可能。”

他看着佐芊华，锐利的视线如网一样笼罩了她，“九十度鞠躬，道歉。”

“什么？”佐芊华愕然抬头。

要她给顾佳音道歉，还要九十度鞠躬，这怎么可能？

且不说她是尊贵的丽城军区总司令的夫人，单从辈分上来讲，也不可能在顾佳音面前曲膝。

要她如此做，不如让她死。

她转头看向裴念晨，求救的语气，“念晨？”

但裴念晨不看她，他的表情告诉她，她的确应该给顾佳音道歉。

佐芊华绝望地收回视线，在艰难的挣扎过后，她陡然挺直了脊背，“这不可能，驰少你别欺人太甚，我可是军区司令的夫人，你若是太过分，我家司令可不答应。”

“是么？”盛千驰再次阴冷的笑，一身冰冷直刺人的骨髓，“那就看看，裴司令怎么个不答应法！”

说着，他向莫钧使了一眼色，莫钧立刻会意。

“砰，砰，砰。”

就一刹那的错觉，莫钧拔出怀里的手枪，对着佐芊华带来的十几名保镖，连开十几枪，打中了他们的腿。

十几个精壮的黑衣保镖，瞬间倒地，捂着伤口痛苦呻吟。

打狗看主人，这是给佐芊华狠狠一巴掌。

裴念晨只是蹙了蹙眉，没有任何反应。

秦雪瑶吓得双腿颤抖，悄悄地退后到远一点的位置，扶着肚子坐在了椅子上。

佐芊华已经脸色苍白，浑身颤栗，她看着盛千驰，苍白的嘴唇都在颤抖，“盛千驰，难不成你还敢打死我？”

盛千驰冷笑，“不，我怎么敢打死裴夫人，那样会惹麻烦上身的。”他的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手枪上，“不过，打残裴夫人，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砰！”

盛千驰真的开了一枪，动作太快，顾佳音都来不及阻止他。

她猛转头看过去，中枪的不是佐芊华，而是裴念晨，他替自己的妈妈挨了这一枪。

裴念晨捂着流血的肩膀，隐忍着疼痛看向顾佳音，声线因隐忍而显得沙哑，“佳音，你消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