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大雪。
过了今天就是陆轻轻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七个年头了,这一天也是她定的春节,这一晚,城中不眠,人们拿出最好的食物,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在自己家中招待朋友,或是去亲朋家中聚会狂欢,更多则在空地上围成圈,点燃篝火,吃吃喝喝跳跳。
“可惜没有烟花炮竹。”陆轻轻坐在城头廊下,虽然不怕冷,但也似模似样地披着一件雪狼皮做的厚实披风,听着四处传来的笑闹声,抬头看星辰遍洒的夜空。
“烟花炮竹?”对面椅子上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子仰头,脸上是与外形不服的冷静淡然,“炮竹我知道,上国在重大的日子里会放,但烟花是什么?”
“烟花就是会发出颜色的炮竹啊。”陆轻轻笑着俯下身来捏捏这张小嫩脸,“会上天的炮竹,噗——啪地一声,放出五颜六色的焰火,就跟开花一样。”
陆轻轻做了个手势,不过看到天上的星星又说:“虽然没有烟花,但这样的星星也够漂亮了,我以前可看不到这么多、这么明亮的星星,也看不到这么漂亮的夜空。”
“你以前在哪里?”
“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过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都记不清了。”
陆轻轻拿起桌子上的麦酒喝了一口,啊,这批小麦酿得不错,得给酒厂发奖金。她喝得暖而微醺,眯眼迎着吹拂进来的冷风碎雪,别有一番滋味。
一只小手也往那瓷白的小巧酒瓶处伸,被冷不丁拍了一下,陆轻轻把一边炉火上暖着的牛奶倒了一杯给他:“小孩子别想碰酒,和牛奶。”
重云无语:“你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陆轻轻两个手指戳了戳自己的眼睛,说得一本正经,她托着腮靠在桌子上,“说真的,看久了你这样也挺好的,要不别变回来了,以后姐姐我养你了。”
重云根本不想理她,他知道这人有点喝醉了。
“报——”一个人匆匆跑上城楼,“酋长,药山传来消息,有情况!”
陆轻轻身形一正,脸上的打趣与醉意顿时消散:“条子呢?”
她接来一张纸条,打开看了几眼:“长谷关出现一波来历不明的人,足有千人,看阵仗和配置,应该是训练有素的部队,现直指北地而来。”
长谷关是正对药山南面的一处天然关卡,长而幽深,旁边还有一个径道,短而宽阔,为短谷关,上国的人这么称呼,陆轻轻也没给它们改名。
一般南方的人若要来北方,都会走短谷关,而现在这伙人从长谷关悄悄而来,且信上说,这伙人行程极快,这封信送到的时候,恐怕已过清湖。
而正巧,这两天有一批货物将要抵达北地,那是一大批食盐和布匹,对北地的意义非常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