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溪只觉得一颗心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了起来,胸腔中极为难受。当下她维持着礼貌的微笑,对着辩护律师道了声谢。
这天是二审的日子。沈安溪草草地施了个淡妆,就出发去了法院。
期间就是标准的审判流程,沈安溪例行地回答了对方律师的一些问题。
二审结果出来那刻,沈安溪仿佛全身堕入冰窖。所以原审的结果仍然没有变吗?
沈安溪浑浑噩噩地出了法院,抬眸看四周的一切,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黑白的。黑白的人流,黑白的河堤,黑白的天空......
所以努力准备了这些,还是没有用吗?即使之前辩护律师跟她说过,二审改审的几率很小,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她忽然觉得很疲累,很想睡上一觉。很希望睡了一觉醒来后,就发现这不过是个梦而已。一切都没有变,枞渊也没有失踪。一切都只是个噩梦而已。
沈安溪神情恍惚地招了部出租车,坐出租车回到了住所。
回到家没多久,候御哲就来了。
“安溪,你还好么?医生说你最近不能太劳累的。”候御哲看到沈安溪面色苍白的样子,心中猜想二审的结果也许并不理想,所以就没有问沈安溪审判的结果,反而是关心起她的身体来。
沈安溪回答他:“哥,我没事。”她顿了顿,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二审的结果还是跟一审的相同。”
候御哲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跟他想的一样。他沉吟了一阵才说道:“现在这种情况的话,安溪你只能求自保了。”
沈安溪皱了皱眉,没有答话。
候御哲又继续说道:“沈建国这次来势汹汹,如今候家和欧阳家只能保住你和孩子不受牵连。安溪,你把离婚协议签了,并且要在法官面前说事先并不知道沈枞渊的阴谋。”
沈安溪突然激动起来,声音变得有些尖利:“离婚?你让我这个时候跟枞渊离婚?换做是你被人陷害,你会希望子怡跟你离婚求自保吗?”
阳光自落地玻璃窗照进来,照射在候御哲脸上,他的神色一瞬间显得有些哀伤:“如果这次事件里的主角是我,我不希望子怡那么艰辛地为我奔波。既然已成定局,我希望她跟孩子能好好生活下去。”
沈安溪闻言,握着茶杯的手骤然一紧:“不,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抛下枞渊的。我会再想办法上诉的。”她低下头沉默了一阵问道:“假如换做是子怡被人陷害,你会放弃她么?”
候御哲轻轻叹了口气,终于回答道:“我不会。但是,现今这种情况,你不和枞渊协议离婚,法官会判你罪。我不想看到自己妹妹受苦。”
沈安溪深吸一口气,脸上是一种坚定的表情:“我宁愿在监牢里等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抛弃他。”
两人沉默了一阵。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洒进来,无声地流泻在房内的每一个角落。能看到靠近落地玻璃窗的那里,有细微的灰尘在日光中浮动。
候御哲率先打破了沉默:“那好,哥尊重你的决定。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一家人不用跟我客气。”
第二天清晨,沈安溪便早早到了办公室。刚进办公室坐下,沈安溪就打了张秘书电话,让她叫新任的财务总监进一趟办公室。
办公室门口很快响起了敲门声:“沈太太,你找我?”
沈安溪抬眸看向来人:“嗯,请进。”
新任的财务总监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女子,名叫黄未央。做事简洁明了,雷厉风行,刚来公司就得到了不少同事的喜欢。
等黄未央在对面坐下,沈安溪将双手放在桌上,十指交叠:“黄总监,工作内容熟悉起来有困难吗?”
黄未央微微一笑:“没有什么困难。刚来的那段时间得到了很多旧同事的帮助,现在差不多已经都熟悉了。”
黄未央正在心里思索着,沈安溪叫她来是为了什么事。只见到沈安溪听了她的话后,点了点头后说道:“以前这公司最大的股东是沈建国。我想要他做股东的那段时期的财务报表,你能整理出来给我么?”
黄未央闻言,微微点头:“沈太太,当然可以的。”
次日下午。
黄未央抱着一叠文件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沈太太,你要的资料,我都整理好了。”
沈安溪这时从桌上一堆文件处抬起头来:“好的,请进。”
黄未央往桌上放下手上的那叠文件,正转身准备出去,又听到沈安溪说道:“黄总监,你留下来一会。我看这些财务报表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问题要询问您。”
沈安溪在公司工作到深夜,才疲惫不堪地回到家中。
她还想着在柔软的沙发上躺一阵再去洗澡睡觉,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明亮的阳光已从落地玻璃窗处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