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秋死死盯着她,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会有什么动作的时候,他忽然一挥衣袖,冷声道:“我们走!”
说完,他转身就带着那些护卫果断离开,院子内外一片愕然。
本来准备四皇子把花著雨打一顿然后再押送北冥的看热闹的人结果什么都没看到,偏还看到楚明秋将全部人马都撤走了,众人大失所望。顾氏暗怒,花若梦追上楚明秋,惊声问道:“难道殿下不准备送她去北冥了吗?”
楚明秋低头看她,勉强笑了一下,“如果不查明那些杀手是谁所派,有何目的,事情会很麻烦,待我回去向我父皇禀报后再作安排。”
“不管杀手如何,不是先把她送去北冥换药最重要?”花若梦问得想当然。
有人派杀手,分明是有人不想皇太后活,如此重大的事,花著雨能看出来,眼前这个自己准备提亲的女子却看不出来?
楚明秋似乎并不计较于她的肤浅,更是笑得温柔了,“如果内奸不除,就算把药换来,恐怕也难入皇太后之口,八姑娘可有想明白?”
花若梦似懂非懂。
楚明秋策马而去,良久,花若梦满目蕴起的尽是失望和愤恨,刚才她明明看到花著雨站那么近和他说话,两人低声密语,难道就是在商议这些事情,他们两人是不是有什么私情?他舍不得送她去北冥?
她回头就去找顾氏哭诉了。
终于解除危机,花著雨也暗松了一口气。不管顾氏因为没有达到目的接下会来如何对付自己,她决定还是先找到芍药再说。
春桃和珊瑚不在,可能又去顾氏那边讨对策去了,她正想吩咐琴儿去前面等着,却见芍药一身狼狈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花著雨忙拉住她,“昨晚你到哪里去了?没有被他们抓住吧?”
芍药的眼睛又红又肿,似是哭了一夜,经她一提,她才干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哽声道:“奴婢没事,昨晚奴婢半路租了马车进城,直接去找芳姑的女儿素莲姐,素莲姐和她相公才立即出城为芳姑收尸……”
花著雨听得心里一疼,芍药竟是个又细心又有情有义的,如今芳姑尸首能得寻回,也总算让自己得以心安一些。她叹了口气,“得知芳姑惨死,素莲姐想必心里不好受吧?”
芍药抹了一下眼角,“素莲姐身体本来就不好,膝下又还有个才周岁的儿子要养,她相公袁大哥所在的药铺听说马上就要因为生意不好关门了,芳姑这一去,几重打击之下,素莲姐昨晚就晕了过去……”
这分明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家人的生计,看来要因为芳姑的去世更为陷入困境,这如何能让花著雨心安?何况芳姑还是为救她而死?
她想了想,问芍药道:“我们现在可还有什么银钱能资助他们一些?”
芍药谨慎地看了琴儿一眼,琴儿忙摇手,“芍药姐有什么话只管说,我绝不会泄露一个字。”
芍药看花著雨点头,她才低声道:“奴婢既然是老夫人送来给小姐使唤的,自也知道一点小姐不知道的事情。两年前六小姐和亲西齐的时候,不仅皇上有赏赐,皇太后和皇后娘娘也赏了六小姐一些贵重首饰和田产。当时皇上的赏赐,全都纳入了府库,但是皇太后和皇后娘娘赏的首饰和田产不知大夫人怎么哄得六小姐交到她手里,说是让她保管着将来给七小姐做嫁妆。后来小姐因犯事被送到庄子上去后,府里的人从未听大夫人提起过那些东西,奴婢本来以为这次小姐去北冥大夫人会给小姐添上,结果奴婢翻遍箱笼,除了一些次等的装饰和衣物外,根本不见任何贵重之物,看来大夫人根本没准备把那些东西给小姐。”
花著雨知道,老夫人自两年前花著月和亲西齐后就进了佛堂成日礼佛,府里的大小事务全都交由顾氏打理,她几乎不再过问。不过倒是把她身边的人芍药给差了过来,结果花著雨因为所谓的与表少爷顾其忠有私情而被送到庄子上,快两年时间一个人孤零零在外,受尽了世间百般苦。如果不是还有利用价值被重新接回来要送到北冥换药,估计她一辈子也别想再踏花家的大门。
而花著月把所得赏赐交给顾氏的事,不仅她这个灵魂不知道,恐怕连原主也不知道,分明是顾氏想独吞。
现在手里迫切需要银钱,岂能让顾氏这般轻易夺了属于她的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