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在旁边揩了揩眼角,一副强忍悲伤的模样哽咽道:“梦儿一片好心去问候雨儿,谁知道她会在房里藏了两条蛇去伤她,老爷,她们可是姐妹啊,一个姐姐怎能对妹妹有如此大的戾气……”
闻听这边出事随后赶来的何氏也附和道:“七丫头如此大的戾气,莫不是前两天因为偷衣的事姐妹两个生了龃龉,所以才把怨气发泄到了梦儿身上?”
一旁的秦氏觉得她说得有些过份,“怎么可能?七丫头向来温顺胆小,哪有能耐去操使两条蛇?碰巧而已吧?”
顾氏闻言,有些恼怒这个三弟媳总是为那个小贱人说话,眼底寒光一闪,迅速扫了她一眼,才垂眼道:“弟婶说得也有道理,只不过这事也太凑巧了……”
话还没说完,花著雨已带着芍药走了进来,她看到花不缺乌云堆积的脸色,忙摆出一副惊弓之鸟的神色来。
“快说!是不是你故意放蛇伤你八妹的?”花不缺一拍桌子,怒气喷薄。
花著雨白着脸,“父亲,女儿真的不知道屋里有蛇,如果女儿知道,早就夺门而出,哪里还敢关在屋子里……”
看她那么个样子,谅她也不敢。花不缺冷哼了一声,“听四皇子说,你这两年在庄子里学了不少本事,谁能证明你不是故意为之?”
其实他这么说,也只是想平息一下顾氏的怨气,随便罚她一下就算了,毕竟花若梦被蛇咬,伤口又黑又肿,她当娘的自然心疼,顺顺她的意也没什么。
而在花著雨听来,他这分明是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咬着下唇,一脸凄然,“父亲,不说女儿没那本事去抓蛇,就算有,女儿难道还会未卜先知,就知道八妹要去我屋里,故意把两条蛇放在房梁上让它们一见八妹就袭击?如此不合情理的事,以父亲的阅历真会看不出里面的端倪吗?那日史公公都一再交待女儿要保重好身子,他日还要去北冥为皇太后她老人家换取还魂草,眼下女儿险些遭蛇咬一命归西,不说差点就要害了我们花家背是不义之名,更是辜负了皇上对我们花家的厚望啊……”
她声泪俱下,说得凄凄惨惨戚戚,合情合理,顿时让准备和稀泥的花不缺背脊一震,蓦然惊悟,如果这两条蛇针对的并不是花若梦,而是这个还有大价值的花著雨,那岂非要出大事?
如此一来,他哪里还敢马虎,认定是有人想置花家于不义,恐怕是府里的人勾结了府外的人干下恶事,当即对长贵喝道:“去把赵管事叫来问话,说不定就有那些吃里扒外地在害府里的主子!”
长贵不敢耽搁,应声欲去,顾氏却道:“慢着。”
花不缺回头看她,“为什么不叫赵管事来查?”
顾氏抿了抿嘴,她本是想借着花若梦莫名被蛇咬这一事堂堂正正罚一顿花著雨,让她知晓她的厉害,从而乖乖把那些首饰交出来。谁知道花著雨一上来就咬住了关键,把个皇太后给抬了出来,以致于把蛇咬人事件扩大化,让花不缺起了追究之心,实在可恨。
再说赵管事是她的心腹,把他叫来,不管他查不查得出放蛇之人,都是她这个当家主母难做,倒不如……
她看着花著雨,“此事破绽颇多,不知道老爷看出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