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奇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边画边说道:“第二、第三两个营队主要负责堵敌去路。敌军一心想救援下水镇,一旦发现中了埋伏,必定全力向下水镇突围,第二、第三营队无论如何也要把敌人顶住,不能放跑一名敌兵通过!”
第二营队营队尚兴、第三营队营队李岳双双插手说道:“上将軍放心,我以人头担保,若放走一名敌军,我提头来见上将軍!”
他二人这么说等于是当众立下军令状,不管二人能否作到,但这份必胜的欲望和勇气是绝对可取的。
沈奇苍白的脸孔难得的露出一抹微笑,他点头赞道:“好!不愧是我白苗精锐之师的战将!”说完话,他又看向第六营队营队张灵和第七营队营队赵顺,说道:“第六、第七两个营队主要负责断敌退路。敌人一旦发现前方突围不出去,必定拼死向后撤退,此战对于第六、第七营队将会十分艰苦,你二人可有信心顶住敌军的反扑?”
有尚兴和李岳二人在前下军令状,张灵和赵顺二将又岂能示弱?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欠身施礼,齐声直接说道:“我等甘愿立军令状,若是让敌军从我等这边突围出去,我二人自裁于上将軍面前!”
沈奇再次点点头,说道:“不错,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只要将士们都能豁出性命,浴血奋战,我相信以我军的战力定能阻杀敌军!”
沈奇只能算调兵遣将的生手,但他看过的太多了,在我身边时间长了,也学会我鼓舞士气那一套。
在他的调动下,平原军四个营队分成两部分,第二、第三营队在前,第六、第七营队在后,四个营队形成合围包夹之势。
平原军在百临去往下水镇的半路上布下天罗地网,只能青丘军自己钻进来,而陆鸿鸣对此一无所知,还在不断催促麾下将士向前赶路。
在急行的同时,陆鸿鸣也有关注扬川那边的动静,听说李荣一直按兵不动,他心中冷笑,对于李荣这种靠关系爬上来的将领他本就打心眼里瞧不起,现在又见李荣不肯出兵救援下水镇,以为他是惧怕白苗军,不敢出兵,鄙夷之情更浓。但他麾下的将领们都心存顾虑,如果扬川和百临同时发兵,还有和白苗军一战的可能,而现在只有自己这边出兵,就算到了下水镇,恐怕也未必是白苗军的敌手。
陆鸿鸣不以为然,他认为己方能打则打,不能打就撤,反正出兵协防的责任他是做到了,若因为李荣未出兵而导致战局不利,那就和自己没有任何干系了,到时受到大王责罚的人也是他不会是自己。
陆鸿鸣是个精于算计的人,但他一肚子的聪明才智都用在内部的勾心斗角上,却没有仔细研究白苗军为何要大张旗鼓的进攻青丘族防线的核心——下水镇。
当青丘军快要行到平原军设伏的地点时,青丘军中的将领有人提醒陆鸿鸣,这里的地势非常复杂,密林紧挨着官道,一旦有伏兵,后果不堪设想。
陆鸿鸣听闻这样的警告嗤之以鼻,白苗军进入青丘境的主力都在强攻下水镇,怎么可能会在此地设伏,除非是背生双翅,凭空飞过来。对麾下的建议陆鸿鸣理都未理,继续催促全军全速前进。
他一时间的疏忽大意不要紧,却把八万之众的青丘军带入绝境。
青丘军往前还没走出半个时辰,就听两侧的密林中哨声大起,紧接着,无数的箭矢像雨点一般从林中飞射出来。
正在赶路的青丘军毫无防备,被突然射出的箭阵打的措手不及,只见青丘阵营里,中箭的士卒们成群成片的哀号倒地,马上的骑士们更是首当其冲,一各个如同刺猬似的翻下战马。
只是顷刻之间,青丘军便乱成了一团。
不好!有埋伏!陆鸿鸣这时候总算明白麾下的顾虑没有错,林中还真有白苗族的伏兵。他反应也快,立刻下令,全军列阵,顶起盾牌,抵御敌人的进攻。
可是此地的官道又窄又长,青丘军根本无法集中到一处,阵线拉出数里之长,又哪是那么容易聚集,列阵迎战的?两侧丛林的箭阵一轮接着一轮,仿佛永无止境似的,不停地落进青丘军的人群里。雕翎的呼啸声、箭锋破甲声、人们的惨叫声、战马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变成了死亡的奏曲。这时的青丘阵营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地上横七竖八都是中箭身亡的尸体,人们互相推挤、践踏,死伤者不计其数,流淌出来的鲜血让道路都变得泥泞。
青丘军也不只是被动挨打,许多将士自发的聚拢到一起,然后全部向林中冲去。
对于青丘军的反扑,白苗军早有防备,借着树林做掩护,白苗军或是在树后放箭,或是爬到树上居高临下的劲射,青丘军冲过来的快,但倒下的更快,一旦进入林中,四面八方包裹头顶都有箭矢飞射过来,人们往往是浑身插满了箭羽才颓然倒地。
很快,陆鸿鸣也意识到己方所处的地方不益列阵,也展不开阵形,而若向林中冲杀,里面的白苗军又早已铺好天罗地网,己方的将士根本是有进无回。
战不能战,防不能防,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快脱离此地。这时,陆鸿鸣还没被伏兵打晕,头脑也还冷静,传令身边的将领,不可与敌缠斗,全力向前冲杀,硬冲过敌军的埋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