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珪饮酒而叹道:“陈兄为何舍近求远呢?那东都留守虽是地位尊荣然却是闲职职位,凭陈兄之才屈居东都岂不是惜才?”
于珪的感慨引得众人也是一阵唏嘘,当初陈浩于政殿之上的原委众人也是略知一二。若是陈浩当日点头谢恩,这刑部尚书一职早已收入囊中。然而眼前这位淡笑自若的陈浩,却是舍近求远求得一东都留守这一闲职。
晚唐时期的东都洛阳,由于藩镇割据的持续衰落洛阳基本已经不复当年。曾经任职之人皆是朝中大员亦或是皇亲贵胄留守东都,其地位尊荣之极一时无两。而如今一般都是党系斗争中失败的一方或遭贬的官员回到这里。东都留守一职明则光鲜无比,实则已经是徒有虚名罢了。这也是为何陈浩提出东京留守,而群臣不曾反对的原因所在。
安史之乱以后东都逐渐不受朝廷重视,当年牛李党争中李德裕也曾是显赫一时的宰相,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其后因党争之故被罢黜贬任东都留守。如今东都留守一职不是年轻上进官员的选择,而是养老优容的闲职。
见陈浩饮酒微笑沉默不语,一旁的白世言却嘟囔不悦道:“贤弟莫怪为兄唠你,为兄虽是朝议郎官卑职小,但家父乃是当朝宰辅,那日朝堂之上你为何不领旨谢恩?有圣上之恩家父举荐还有谁敢不服?”
一向洒脱的白世言对当初朝堂上陈浩退让之事,一直耿耿于怀心有不满。当日朝堂之上本要上前力挺陈浩,却不想陈浩已然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因此即对陈浩有如此之功却不争而感到不值,也对未能帮助陈浩而倍感惋惜。他与陈浩、于珪三人早先便是好友意气相投,然而却在危难之时未能施以援手。这对于一向自负情义二字的白世言,对未能救出陈浩而一直心存歉疚。即便时至今日,白世言依旧对其父白敏中当初袖手旁观很是不满。
“愚弟有此打算也实属无奈,况且愚弟认为无论朝堂之上三公九卿亦或是乡幺之下卑微小吏,皆可为民请命为君分忧岂可有主次之嫌?况且东都留守乃有‘天下之中、十省通衢’,东都为官亦是幸事……”陈浩见二人倍感惋惜,于是解劝道。
陈浩如此释然众人也不便多说,然而方枫却一再要求跟随陈浩到东都洛阳。陈浩思来想去,最后便答应了方枫的请求。因为陈浩知道即便方枫留于京城也未必有所发展,如今虽然官居太常寺也难保受人诟病。出生并非大族之家的方枫,相对于其余四人而言家世可谓是微乎其微。
于珪自不必提先祖乃开国功勋祖荫自然丰厚,白世言其父白敏中乃是当朝首辅,王罗忠乃是天下五大门阀之一的王家之后,就连最不济的崔峰也是与崔氏有着关联。而方枫与之相比可谓是大厦对于草庐,与其在京城碌碌无为,不如随他到东都洛阳去。
“陈某有一提议,不知诸位可有雅兴!?”陈浩举杯而起对众人说道。
王罗忠饮罢杯中酒朗盛道:“陈兄畅言便是,我等愿为助兴!”此言一出众人均点头应是,纷纷将目光投向陈浩,都想知晓陈浩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却见陈浩来到中间举杯朗声说道:“我等六人意气相投志同道合,何不在此良辰美景之刻义结金兰
?诸位兄长以为如何?”
“妙极妙极!古语有云:‘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古有契若金兰今有义结金兰,陈兄此议甚好!”崔峰拍手称好,对于陈浩的这个提议他是十分的赞同。
而一旁的方枫却极力反对,面露尴尬之色道:“不可不可,方某岂能与恩师结拜,这岂不是有违伦常之纲……”
陈浩却狡黠的笑道:“方兄此言差矣,当初陈某极力推诿你却依旧不改称我为师,如今我六人义结金兰你可莫要推辞……”
见方枫尴尬的站在那里左右为难之色尤甚,陈浩心中却是一乐。对于方枫一直称他为恩师,一直觉得很不自在。陈浩生平最爱广交朋友,如今因为师徒关系让二人不能畅所欲言。如今可借着这个时机,将这师徒关系彻底抹去。
一时之间因为方枫的犹豫,使得场上顿时冷却了不少。最后于珪却是灵机一动,继而对众人道:“于某有一法,可解方兄之困扰!不过……”
“哦?于兄又可解之法?快快道来!”陈浩面露惊喜之色,思忖若于珪有解决之法,自己与方枫也就免于些许尴尬。
“不过什么?”白世言拽了拽于珪的衣袖,猴急的问道。
于珪神秘一笑说:“不过须得众位委屈一下而已……”
“呵呵,此等美事委屈一下又何妨!”王罗中豪爽一笑,丝毫不介意于珪接下来的委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