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回头一瞧,就见大堂哥田贵生嘴里叼着根草,流里流气的走了过来。
这田贵生今年二十有二了,是大房董氏生的孩子,因着是田家的长子长孙,从小就被宠得无法无天,成天里正事不做,专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后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嗜酒,一喝多了就按着媳妇打。
结果没半年,就把他新娶的媳妇给活活打死了。
为了这件事,大房没少掏钱出来堵儿媳妇娘家那边的嘴,就怕人家上衙门去闹事,把他抓去给人抵命。
后来娘家那边得了钱,这事儿也就算是私了了,但是经过了这么一茬,这附近村子里的人,哪里还敢把自家的女儿再嫁给他做续弦了啊?
就算这年头穷人家的女儿不金贵,可也不能明知道是火坑,还把人往里推啊,这要换了谁家这么做,都是要被人唾沫星子给淹死的。
所以田贵生打从那之后,就一直落单到了现在,就连村子里的人都背着叫他田鳏夫……
田园看清来的人是他之后,淡定的扭回了头,心里直骂衰,出门居然碰着他了,简直是没看黄历!
见田园瞧他仿佛跟瞧见什么不干净的污秽东西一样,田贵生的一张脸立马狰狞了起来。
“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草根,走到田园身边就吼了起来:“妈的,没听到老子我叫你呢,你装个毛的聋子!”
田园被这么一吼,才不情愿的给了他一个眼角,发现他身后站着的人似乎有些躲躲闪闪的,不由多分了一丝注意力过去,这一注意才发现躲在他身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害死她的二堂哥田进财。
见二堂哥有些心虚的躲着她的目光,田园心里止不住的冷笑了起来。
这会儿知道心虚了,这会儿知道躲了?那会儿把她推水里去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嘛,现在躲有个屁用,真田园的命可是确确实实折在他手里的。
现在才想起来怕,晚了!
目光在田贵生和田进财的身上转悠了一圈,田园心里第一次觉得因果还真是有循环的,就这兄弟两人身上一人背一条命债,谁也不多谁也不少,所以到了现在两人都娶不着老婆。
这可不就是报应来得?
田进财在田园越来越深的目光下整个人如刺锋芒,有些站立不安着,暗斥了自己一声心虚个毛线啊!不就是推她进河里差点淹死吗?差点,那就是没死。
瞧她现在不是活蹦乱跳杵这儿吗?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田进财这么一想,顿时在心底啐了自己一口后,抬起头挺起胸,恶狠狠的回视她,“你看个麻痹看!”
田园听着这两兄弟满口的脏话,根本就不想搭理,跟畜生说话是会拉低素质的!
扭头,冲屋里问了一句:“乔大爷,我的酒打好了吗?”
结果屋里没声儿出来,田园这才想起来这乔大爷有耳背的毛病,说小声了他听不着,正吸气准备大声喊他,却被旁边突然伸出来的手狠狠推了一把,整个人猝不及防的一下就扑倒在了沙石地上,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你他妈的,老子叫你装聋子,居然敢当没瞅着老子,呸,敬酒不吃吃罚酒,活得不耐烦了你!”田贵生哪能忍受田园这样藐视他,直接就动了手。
要知道田园以前在他面前,那就跟害瘟的鸡一样,只要冲她抬个手,她就能吓得趴地上,小胳膊小腿抖的就跟筛糠一样,今儿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在他面前装大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