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真是好笑。主席的初窥之赏当然是十分厉害,可你那么兴奋做什么?难道想做主席的御用魂笔制造师?不会吧,被我猜中了?”一直在丁一卓身后晃悠的林跃突然跳出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简墨,“也不照照镜子,癞蛤蟆——”
简墨抬眼看了得意洋洋的林跃,脸上神采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惯常的淡漠:“一天不打,上梁揭瓦。”
林跃顿时色变:“你——”
旁边装模作样收拾桌子的何丹脸色也变了。可她的反应比林跃要快,瞬间摆出一副恍然大悟后怒不可遏的表情:“打林跃的人果然是你!”
简墨斜睨了她一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何丹冷笑一声:“连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敢承认——谢首,你这样的人也想进学生会,白日做梦?”
这简直就是激将法。楼船雪是故意的吧,放这样两个挑战人忍耐底线的家伙在面前,是个正常人也要甘拜下风啊。他们可不会把你的忍让当成真心,只会嘲笑你无能。这本来是无所谓的事情,他现在也不靠这两个家伙施舍饭吃。只是,他不想让知道了这个消息后的薛晓峰——现在还要加上一个楼船雪,他们的失望和沮丧不是简墨乐见的。
和这个世界牵扯越深,在乎的人和事就越多,也越来越身不能由己,简墨心中暗叹。
初衷有些动摇的简墨亦是露出一个假笑,随手抽了凳子,斜靠着坐下。悠闲地叉手在桌面上,他侧头轻轻反问:“我能不能进学生会,你能做主?”
丁一卓闻言瞟了一眼何丹。
作为造纸系的一员他能够理解何丹的心情,但这并不代表他会默认新人的录用和淘汰会控制在某一个成员的手心,尤其是在此刻何丹看起来完全是意气用事的样子。学生会绝对不是这么随性的地方,特别是在他掌控之下时。这一点上,楼船雪的素质胜过她多矣,亏得她还敢总是抱怨自己偏袒楼船雪。
何丹不是傻子,被心上人这么扫了一眼后立刻意识到简墨在挑拨离间自己与丁一卓。她就知道,这个小子一定是被楼船雪拉来对付她的。
何丹收拾了一下情绪,微笑着说:“我自然不能做主,但是我会很高兴地等着看你的结果。”
简墨学着简要的姿态伸手翻腕做了一个小小的“请便”,微微歪了下脑袋,优雅得不行。
“你今天的表现超出我的预料,看来我没有选错人。”楼船雪真正开心的时候展露出来的笑有一种别样的温柔。温柔的师姐什么的,真心要不得,简墨揉了揉鼻子,能让你向东你绝对不会向西。
简墨哭笑不得地说:“其实我真心不想进什么学生会。”
楼船雪并不介意:“我知道你不想进学生会,我也知道你知道你不想当班长,知道你不喜欢高调张扬的生活,更知道你的班长工作完全是两个副班长撑起来的……谢首,我观察你很久了——”
“……”
简墨突然紧张起来了:这特么到底是表白的前台词还是周星驰遇到卖武功秘籍的神秘高人的节奏?
“一个群体,如果想要凝聚,必须要一个领军人物。”
“师姐,我可不是——”
“别打断我,”楼船雪强横地瞪了他一眼,“这个人不需要最强的能力,也不需要闪耀的外表,但是有两样东西不可或缺:当别人都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却会继续坚持下去的意志力,以及一群甘心跟在他身边出谋划策、分忧解愁的追随者。论人际交往、组织号召你不如薛晓峰,论心思缜密、筹谋策划你不如秦思思。但是这两个人却甘心顶个副职为你工作,不是因为你是班长,也不是因为你有多大能力,而是因为你身体里的那根脊骨——很直很硬!”
简墨这回真沉默了。
“造设系需要这么一根骨头,去面于造纸系学生这群从小被捧上天的骄子们还有这个社会。我想这不仅仅是我的心愿,是造设系所有学生、老师的心愿,也应该是你的心愿。”
是让他做天塌了去顶着的那个高个子吗?什么时候他竟然被看成了这种结局必然悲壮的英雄人物了?
“我考虑考虑。”简墨有些无奈地说。
“我就当你答应了。”楼船雪听出他松了口风,哪肯给他深想反悔的机会。
师姐哪里温柔了,根本就是强盗逻辑!!
此时此刻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学生活动中心距离造纸系的宿舍还有一段距离。被强行摊派任务的简墨十分绅士风度地说:“师姐,我送你回去吧。”
楼船雪笑了笑,没有拒绝。
只是在回宿舍的路上,她却这样提醒简墨:“最近一段时间你要特别小心。我从一个造纸系的朋友那里听到风声:造纸7801和7802似乎打算联手整治你这个不肯服周的刺头,但是我没能打听到他们具体会用什么手段。但是你应该心里有数,这些比惯坏的孩子们向来是不择手段的,所以,我只能说万事小心——必要的时候我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