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正在给我女儿莉莉买气球,她当时就站在我身边的,不过是给个钱的功夫,就、就不见了。百度:本名+”年轻的男子满脸焦急,几乎要哭出来。
夏神威警长由问旁边卖气球的老伯:“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
卖气球的老伯也一脸苦相:“我当时先把气球递给了那小姑娘。那小姑娘拿着气球就跑了。而这位先生给我的是一张大钞,我找了一会儿才把钱找齐。再抬头,那小姑娘已经跑到人群那边去了,这位先生就喊着小姑娘的名字跟着追过去了。”
夏神威警长记录下这些话,看着那当爸爸的慌乱面孔,安慰一句道:“你也不要太着急。我已经通知游乐场的管理方广播寻人启事了。几个出入口都有巡捕把守,游乐场的保安也在帮助你们寻找,一旦发现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站在不远处关注着事态发展的万睿悄声说:“这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这个小女孩不是路易莎百货商场东家的外孙女儿,怎么可能才失踪一个小时巡捕房就肯派人出来帮忙找人。”
简墨看出他与之前明显不同的兴奋:“你想插手这个案子?”
万睿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能和刺玫城里数得上号的有钱人扯上的案子,回报肯定不少。这个机会可不能放过。”他扫一眼周围,用下巴向周围指指点点,“看见没有,想来抢生意的人不少呢!”
简墨也注意到有几个人都向夏神威和这位爸爸投来关注的目光,有的是单身一人,有的似乎还有同伴,偶尔彼此交谈几句,大约是在分析线索。然而其中有一个穿着厚厚的花灰呢子外套的年轻男子却引起了简墨的注意——或者说正好相反,是他引起对方的注意。
这个人目光虽然是向这边投过来,然而其中却似有若无地在简墨身上扫过几次。对方掩饰得也算很好,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大概会被认为同是对这桩案子感兴趣的游客。可简墨却已经发现他身边悬浮着的淡蓝色玻璃体。
虽然没有人规定纸人不能来堕城玩,但是真正抱着游玩心态来堕城的纸人应该是很罕见了:谁乐意见到满城都是被当成npc的同族,这可不是一场有报酬或者纯娱乐的cosplay,而是连被摆布了都不知道的大型傀儡剧。更何况这傀儡戏还不是唯美风,而是犯罪系的——一诞生就被写入记忆的旧怨纠葛,血海深仇,没有发生过的阴谋诡计被当成是真实,根本不存在的欺辱凌虐被刻进情绪……至死都不知道这都是空虚,都是假的。
“少爷也觉得那个人有问题?”简要压低声音说。
简墨将自己发现告诉简要。
简要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简墨知道,很快护卫队就会有人跟上这个形迹可疑的纸人。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要么是根据这位爸爸提供的线索四处搜寻看能不能找到小女孩或者新的线索,要么就只能耐心等待了。
万睿不是坐等线索来找人,简墨却没有跟着到处晃悠的兴趣,便和他约定好在这里等他。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万睿还没有回来,案情却有新的变化:一位惊慌失措的年轻少妇匆匆忙忙地扑向原地焦急等待的爸爸,抓着他逼问:“少朗,莉莉呢?她怎么不在你身边?什么……不见了?”
少妇听完这句话就整个人瘫软了下来,爸爸连忙扶起她:“阿洁,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打电话家里,说莉莉在他手上……他要五十万元现金,不然、不然就撕票。呜呜呜……我的莉莉,怎么会这样?”少妇扑在爸爸怀里,呼天抢地说,“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和你在游乐场玩的吗?怎么会就被人绑票了呢?电话里说,让我来游乐场的一个电话亭等下一步指示。钱我都带来了,希望他们收了钱能够放了莉莉……天哪,你已经报警了。那人说如果发现警察就要撕票呢?他们会不会已经发现我们报警了……”
好吧,儿童走失案变成了儿童绑票案,案情严重程度立刻上升了好几级。简墨心想,可惜万睿不在这里,不能及时收到这条线索。自己现在又没有手机,不能通知他。
天色渐晚,那对可怜的夫妇还在等待报废进一步指示,夏神威警长知道绑匪约定在游乐场进行下一步,也意识到自己和巡捕们太过晃眼,在这对年轻的夫妇的坚持下于是便和巡捕先离开了。过了一会,简要才告诉简墨附近多了几个便服的陌生巡捕。
而当那位时不时打量简墨的纸人第十三次投来轻描淡写的目光时,简墨干脆和简要在附近的一家餐厅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叫了些东西,一副打发时间的样子。
果然,等他们要的茶点刚刚送上来,那名纸人就走进了这家餐厅,装模作样地找了个他们的附近的位置坐下来,然后又假装目光与他们“不期而遇”,便打着招呼走了过来。
“两位也对这个案子有兴趣?”纸人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坐到简要旁边,简墨的对面,显然看出两人中是以简墨为尊。
简墨打量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端起杯子开始装。简要却是一副友好的表情笑道:“我家少爷不是对案子有兴趣,是对查案子的人有兴趣。”
话说的模棱两可,但不知道是指游客还是那位夏神威警长。纸人迟疑了一下,但没有放弃的继续试探道:“刚刚和两位一起来的那位少年似乎就是刺玫城荣誉榜上的万睿,他在圈子里可是赫赫有名的侦探神手。有他作陪,难道两位还看得上别人?”
简要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那纸人几秒,看得对方笑容都快挂不住了才慢慢地吐出几个字:“阁下不诚心。”
对方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警惕,但很快就会意过来:自己的监视对象其实找就发现自己的存在了,而且对自己的身份八成也是有了疑心,再这么绕着圈子试探来试探去,反而不美。于是哈哈一笑,一招手,让服务员给自己上了一杯饮料。这才摆出一副坦诚地态度:“既然两位都已经把我看穿了,那我再遮掩下去也没有意义了。我叫秦川,今天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这位夏神威警长。两位既然与我目的相同,我也不妨透个底——”
纸人身体微微前倾,遮住在桌面上微动的食指。
简墨和简要看出他在桌面写了“独游”两个字。
离开b市后,简墨脱离了象牙塔,眼界也逐渐变得广阔起来。虽然他内心里觉得除了三儿和李家的那件龃龉外,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值得自己去操心,但四处游历的生活让他在不经意间也看到了听到了知道了更多的事情,对当前世界的大环境总算逐步有了一个宏观地了解起来。这并不是刻意去打听来的,别的不说,他每到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治安好不好,交通是否被某些武装组织把控截断,购买普通的民生日用品是不是方便……他总是能够感觉的到的。
这或许与简要有意无意在他耳边念叨有关,但至少他已经知道了:这两年多来,越来越多的纸人组织通过联合、吞并等方式一步步从小变大。因为造纸管理局和纸人管理局的联合打压,原来类似千金社、暗月团这种只在一市一地活动的逐渐消失;而相对应的,新成长的起来的大型组织,影响力和话语权也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