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与绪方对阵时,一纯能明显认出——绪方与手持长兵器的人对敌的经验并不多。
不论是招架长兵器的攻击,还是闪开长兵器攻击的方式,都非常地生涩。
然而,随着战斗的不断继续,一纯越发明显地感受到——绪方正以极快的速度进步着。
招架他斩击的方式也好,闪开他攻击的时机也罢,绪方拿捏得越发娴熟。
绪方也因此得以能够更加频繁地近了一纯的身。
从刚开始的连近身都做不到,到现在的能频频冲到一纯的身前,对一纯展开数道已经足以致伤他的攻击——这样的进步速度,让一纯都感到害怕。
一纯没来由地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再在这么打下去,再这么让绪方习惯与手持长兵器的人的战斗,再让绪方这样进不下去的话,可能战况就会慢慢变成绪方占上风了……
已被这种想法占据了大脑的一纯,已不敢再对绪方有任何的轻视之心,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与绪方互换着攻防。
在连番的缠斗下,二人渐渐从3楼的一处宽敞的房间内打到了房外的一条狭窄的走廊上。
在这种狭窄的走廊里面,使用大开大合的招式就是找死。
因此在步入这条狭窄的走廊内后,一纯迅速更改了自己的战法。
一纯将他的大薙刀一收,将薙刀当作长枪来使,对绪方展开了连绵的、毫不停歇的刺击。
深吸了一口气,绪方紧盯着身前一纯的动作,使用着垫步将一纯的刺击一一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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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斩击,一纯的刺击的威力也同样巨大。
不敢心生任何大意的绪方,连眼睛都不敢眨,呼吸都忍不住放缓。
在躲开一纯的每一道刺击的同时,绪方也微微地眯起双眼,寻找着可以展开反击的时机。
一纯的每道刺击的位置都各不相同,有的位置偏高一些,有的位置偏低一些。
绪方的双目在某个瞬间陡然放出摄人的寒光。
因为——一纯新展开的这道刺击,位置非常地低。
论高度,大概只与绪方的腰部平齐。
终于等来了反攻的时机,绪方不带任何犹豫地抬起右脚,踩住一纯刚刚刺出、还没来得及将其收回来的薙刀刀杆。
绪方并没有像刚才与佐赖对阵时那样,直接踩住对方的武器。
而是在右脚踏上一纯的薙刀刀杆后,右脚发力,以一纯的薙刀刀杆做踏板,一口气朝一纯跳去。
没有想到绪方竟然会以他的薙刀为跳板跳过来的一纯,面露惊骇,一个匆忙的后撤步,试图躲开绪方的这突然袭击。
嗤!
尽管一纯的反应已经够快,进行后撤的速度也够快。
但是因为二人之间的距离离得不远,直接朝他跃来的绪方速度也太快,尽管已经后撤了,但绪方的刀刃还是砍中了他。
利刃割开皮肉的“嗤”声响起。
绪方打刀的刀刃在一纯的胸膛处割开了一个口子。
可惜的是——因为一纯及时后撤了一步的缘故,只有刀尖的那一部分砍到了一纯。
在一纯胸膛处留下的伤口还是太浅了些,虽然成功割开了一纯胸膛处的皮肉,大量的鲜血从胸膛处的伤口向外喷出,但并没能对一纯造成太大的杀伤。
连退了数步,与绪方拉开足以让自己得到安全感的距离后,一纯才敢朝下一瞥,看了一眼自己那正不断汩汩向外冒着鲜血的伤口。
望着胸膛的这处伤口,一纯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虽然胸膛的这处伤并不致命,但这给一纯带来的冲击却极其巨大。
因为这代表着绪方已经可以伤到他了……
联想到绪方他那恐怖的进步速度,寒毛开始不受控制地从一纯的身上各处立起。
“有种的就跟我过来!”
自知在这样的狭窄走廊处难以将自己的大薙刀的威力发挥到最大,因此一纯一边这般大吼着,一边撞开了旁边房间的纸拉门,冲进了旁边的房间内。
对于一纯这种强行将战斗场地更换为对自己有利的场地的行为,绪方连怕都不带怕的,不带任何犹豫地紧跟在一纯之后,闪身冲进了这座房间内。
这座房间的空间不小,刚好足够一纯将他掌中的大薙刀的威力全数发挥。
而相对的——这宽敞的空间也十分有利于绪方进行闪避。
硬接了一纯的那记“陀螺”后,绪方就有意避免让自己的刀再与一纯的大薙刀有任何的碰撞。
在绪方这样的有意保护下,绪方掌中的这2把早就遍布豁口的刀,直到现在都还能成功保持着刀的形状。
二人刚一冲进这座房间内,这座房间内所有能够打碎的东西,近乎都在数个呼吸的时间内被悉数弄碎。
要么是绪方在闪避一纯的攻击时,无意撞碎的——比如放置在房间一角的一扇屏风。
要么是被正大开大合地挥动着掌中的大薙刀给直接斩碎的——比如放在窗边的那张小桌以及这张小桌上花瓶。
二人的战场在不知不觉中,又转换到了隔壁的房间。
二人原本所处的房间,本就与隔壁的房间相连,两座房间内只有一扇薄薄的纸拉门相隔。
绪方也好,一纯也罢,此时统统都已绷紧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经。
连彼此的呼吸、眨眼睛的频率都已在不知不觉中放低。
都已全力以赴的二人此时紧盯着彼此。
二人此时脑海中都有着一个相同的念头——把眼前的这个家伙杀死!
然而——在撞破将两间房间隔开的纸拉门,闪身进入隔壁的房间后,一道与二人目前周身的肃杀气氛相当不搭的奇怪声响,突然传入了二人的耳中。
而这古怪的声音双双吸引到了绪方与一纯的注意力,令二人身上的紧绷气势都在此刻同时中断。
二人循着声音转过视线后,才终于知晓了发出这古怪声音的是何物。
“小孩?”绪方忍不住发出惊呼。
刚才的这吸引了绪方、一纯二人的注意力的声音,是低低的抽泣声。
而发出这阵抽泣声的人,是一名正用不知从哪找来的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只露出半张脸来、躲在这座房间的角落处的小孩。
通过这小孩自被子中露出来那半张脸,不难看出是名小女孩,年纪大概在7、8岁左右。
在绪方和一纯打进这座房间内,这名小女孩便用惊恐的目光注视着二人。
尽管她已经死死忍住,但还是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充满恐惧之色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