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管沈俊钦如何觉得这是王公公这种小人应有的下场,心里对成祖的宣判还是有些怀疑。
这种不解出现在那个作证的侍卫身上,王公公不惜爆出自己出宫赌博的事实,拉这个给他留门的侍卫下水,一定是这个侍卫可以帮他洗清嫌疑。没想到只顾自己安危的侍卫,竟然一口咬定没有见过王公公。这样一来,王公公就没有了不在场的证明,让江无扇和成祖更加坚定自己的判断。
“皇上,能否等草民一炷香的时间?迟些行刑?草民想弄明白一件事。”沈俊钦还是站出来帮王公公一把。
“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等的?”成祖不愿意。
刘公公笑道:“杖刑人不会立刻死的,如果沈公子有什么想要求证的,现在快些,也许还来得及!”
沈俊钦转身飞奔出大殿,找到了那作证的侍卫,一把捏了他的衣襟将他重重的摁在了墙边:“说!!你刚才在大殿上到底有没有说谎?!我告诉你,你如果说谎害死了王公公,让我查出来,你也会杖毙!现在说出来,还来得及!”
侍卫被沈俊钦的凶相吓的两腿发软:“我不能说啊,说了就要挨板子,五十大板呢!”
“说!!否则我让你杖毙当场!!”沈俊钦抓的更紧,用力的将侍卫撞在墙上,侍卫感觉心肺剧痛。
“……好啦好啦,我说,那夜公公偷偷出宫赌钱。给了我三两银子,说是子时如果不回来。让我给他留门。结果他过了子时才回来,所以……”
如果王公公过了子时才进大门,抄小路回到内侍府应该在抛尸之前……
沈俊钦气的怒喝侍卫:“你怎么可以在皇上面前撒谎?!王公公会被你害死的!!”
侍卫被沈俊钦强拉硬拽的去了大殿,成祖听了侍卫的证词气得咬牙切齿。
“传令!杖下留人!!”成祖怒喝。
刘公公连忙出门,被江无扇拦住了:“子冲。你去!”
都子冲连忙钦跑出大殿,江无扇问刘公公:“刘公公,既然王公公不是凶手,那只有你了……”
刘公公无奈的摇摇头:“江无扇,你好狠的心啊,你把王公公推入绝境,又来陷害我?我那天可是陪着皇上整晚,你不要含血喷人!”
江无扇抬起手擒拿刘公公。刘公公条件反射躲开江无扇的袭击,漂亮的捏住了他的手腕。手指,力度,都跟凶手一模一样……
江无扇眯起眼睛:“原来公公会武功?”
刘公公甩开江无扇:“很稀奇吗?”
江无扇笑道:“稀奇,我们一直认为刘公公您没有武功,就算走小路回内侍府,来回也要一炷香的时间。如果您会武功,而且轻功很好。你抄小路回内侍府连一盏茶的时间都不用。”
刘公公淡笑。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去关窗然后回到朕身边只用了一盏茶多一点儿的功夫。然后一直陪在朕身边。”成祖说。
“皇上,这就有问题了。如果刘公公一盏茶多一点儿的功夫就回到了您身边,崔公公又怎么会在子时碰上从内侍府出来的刘公公呢?”江无扇问。
成祖看了看身边的刘公公一脸不解。
明曦说:“草民斗胆。能不能让草民闻一闻皇上的香炉?”
成祖点点头,明曦打开香炉,里面有很多香片的残渣,如果有迷香,香炉之中会有檀香的味道,如果皇上喜欢用檀香。迷香和檀香的香灰混在一起无法用水洗去。
明曦伸手摸上炉壁,黑色的香灰很不正常:“正常的檀香香灰是驼色,这个香灰是黑色,说明香炉里曾经放过其它的东西。”
成祖诧异:“朕只用檀香提神。”
“皇上有所不知,迷香的味道跟檀香极其接近,不同的只是香灰。”明曦将手伸到成祖面前,成祖也算有些常识,知道檀香的香灰不应该是黑色,不由得有些紧张了。
江无扇说:“我还能证明,皇上当日中了迷香。”
“讲。”
“皇上,您是什么时候发现碧玉姑娘不见了?您在六月初五的亥时到子时都做了什么,您还记得吗?”江无扇问。
成祖努力思索着,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怎么会无法回答江无扇的问题?
“刘,那天你回来之后我都做了什么事?”成祖问。
刘公公无法回答,说皇上睡着了?皇上日理万机怎么可能在子时之前就睡着?说出来皇上自己都不信,如果说其他的事儿,奏折就摆在大殿,抽出来看看就会有印象了。说什么,都是抵赖……
“无话可说了?”江无扇问。
刘公公只是淡淡微笑,一个字儿都不说了。
成祖不解的看着刘公公:“当真是你杀了碧玉?”
当他看到自己残杀碧玉的时候,就知道江无扇早晚都会查到他的身上。那宫墙将他罪行记录了下来,抵赖不了。他无法解释为什自己子时还出现在内侍府。也无法解释皇上为什么在那个时候记忆全无,再抵赖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不错,是杂家杀了碧玉。”刘公公说。
成祖把刘公公视为心腹,没想到刘公公竟然知法犯法。
“朕不解!”
“皇上不需要了解。”刘公公转身眼神变得冰冷无比,冷到成祖都感觉不认识他了“只怪碧玉偷了不该偷的东西,藏了不该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