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中,皇后搀着太子穿着麻衣孝服缓缓走进大殿。后边跟着周怀政、雷允恭等太监宫女。
太岁走在他们中间,手捧锦匣,神色严肃。
百官默默下拜!
刘娥挽着太子走到棺前,眼圈一红,又忍住。抽出一块青白手绢抹了抹泪,稳了稳心神,这才缓缓转身,面向众大臣站定。
众大臣缓缓站起,当先一人正是披麻戴孝的八贤王。
太岁同样身着孝服,捧着锦匣缓缓上前,双手托着递给周怀政。
周怀政接过,转身朝刘娥躬身行礼。
“宣吧!”刘娥淡淡点头。
“是,娘娘!”
周怀政应了一声,转过身面对群臣,小心的去掉锦匣上的封印,金线,用早已准备好的钥匙开锁,取出圣旨,缓缓展开。
“大行皇帝遗诏!”
周怀政声音一出,群臣百官,太监侍卫俱都跪伏,垂首听诏,刘娥也拉着太子走到群臣之前,跪伏在地。“门下。修短有定期,死生有冥数,圣人达理,古无所逃。朕自继位以来,应天顺命,休养苍生,历二十五载,焦劳成疾,弥国不瘳。言念亲贤,可付后事。皇……皇……
皇……”
念到这,周怀政突然顿住,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中诏书,直到确认没有看错,不禁抬起头来,惊惶地扭头看向皇后刘娥与太子。
满朝文武都因为周怀政奇异的表现有些惊讶,纷纷疑惑地抬头看他。
刘娥也奇怪地看着周怀政,不知其意。
这时,雷允恭缓缓抬起头,脸上带着阴险的笑意,声音也阴恻恻的:“周公公,大人们都等着呐,您……倒是念呐!”
周怀政惊恐地看着刘娥,颤声说话:“娘娘,这遗诏……遗诏……”
刘娥慢慢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周怀政,太子也疑惑地站起来,看看皇后,看看周怀政。
周怀政双手发抖,几乎拿不住遗诏了,颤声道:“这……这遗诏……有问题!”
满朝文武轰然一声,交头接耳起来。
刘娥神色紧张,立即快步走向周怀政。
这时,一旁雷允恭突然迎了上去,含威不露,朝刘娥喝道:“娘娘,请留步!”
刘娥脚步一顿,皱眉看向雷允恭,雷允恭欠着身,姿态恭瑾,但眼神凌厉:“娘娘,满朝大臣都在看着,此时……不合适吧?”
声音入耳,刘娥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雷允恭的眼睛。
雷允恭此时的眼神与平时恭驯的模样全然不同,双眼如潭,犀利如鹰。
刘娥惊怔不已,似乎看出了什么,又不敢确定,一时间竟然被摄住了胆气。
见她止步,雷允恭浅浅一笑,缓缓转身,走到仍旧一脸惊恐的周怀政身边,看了他一眼,抬手夺下了遗诏。
展开遗诏,重新宣读。“门下。修短有定期,死生有冥数,圣人达理,古无所逃。朕自继位以来,应天顺命,休养苍生,历二十五载,焦劳成疾,弥国不瘳。言念亲贤,可付后事。皇弟德芳天钟
睿哲,神授莫奇,自列王藩,愈彰厚德,可于柩前即皇帝位……”
朝堂上顿时哗然一片,文武大臣惊讶莫名,有人交头接耳,有人一脸惊喜,有人目瞪口呆。
寇准霍然抬头,凌厉的眼神看向雷允恭。
丁谓唇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八王赵德芳惊讶地看着雷允恭,一时不知所措。
此时此刻,大殿上,几乎每个人的表情都不相同。但雷允恭仿佛没有注意到朝堂上的变化,仍旧继续念着遗诏:“……命丁谓、王钦若、林特、陈彭年、刘承珪为辅政大臣,将相协力,中外同心,共辅乃君,永绥天极。故
兹诏示,咸使奉行!”“臣不敢奉诏!”这时,八贤王突然怒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