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春花刚把收牛的送走,正在数钱呢,看到林河进门,就说:“刚卖了十头牛,我按照你说的,给钱就卖,两千八卖的,还八百多头牛。”
林河说:“牛卖完了你也歇几天,去年到现在累坏了。”
“累啥?”
黄春花说:“你不拉牛了,等这些牛卖掉,都不知道该干啥了,我还想把送肉的买卖要回来自己干呢,要不就留上几头我喂,喂几个月肥了还能多卖几百块。”
林河笑道:“林江和林月再两个月就开学了,你就消停点吧!”
黄春花说:“还得找房子搬家,真麻烦,我都不想去了。”
林河一拍脑袋,说:“我差点忘了,还租啥房子,现在城里的楼房多便宜,一个平米才五六百,一套房子也才五六万,现在赶紧买上,等学生开学就装好了。”
黄春花吃了一惊:“在城里买楼房干啥?”
林河说:“买房子还能干啥,当然买来住啊,难道以后还想回农村来?”
黄春花转不过弯来:“住城里干嘛,等林江和林月上完高中,还得回来种地,我和你爹又没工作,不回来种地还能干啥,就住几年,租个房子还能省不少钱。”
林河彻底无语,半晌才把手一挥,霸气地道:“我家以后再不种地了,等我把房子买好就搬到城里,想回农村了就回来住上几天,不想回来就住城里。”
黄春花唠唠叨叨的,还是不想让林河在城里买楼。
一套楼房五六万呢,就住上几年,也太糟蹋钱了。
只是,儿大不由娘。
这一年来家里发生了太多的变化,黄春花也不想管老大了,她只是一时转不过弯,并非是一定要反对林河在城里买房,况且儿子有心,她更多的其实还是高兴。
林江不在牛场,和老信爷赶了五百多头牛去外面放,林月在牛场和老妈喂牛。
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牛群回来了。
林河帮着把牛赶到圈里后,才有时间问林江:“会考考了多少分?”
林江说:“六百八!”
林河羞愧,他才考了三百多,就算前世,也比林江差了四十分,话虽如此,他还是不忘敲打林江几下:“七百二的总分你才考六百八十分,不争气的东西。”
林江瞪大眼睛,脖子都红了:“我全县都第一,你去年考了多少分?”
林河掩面而走,心想也真是嘴贱,没事干嘛要挑刺,非得被老二呛几句才甘心。
吃过饭,二叔林国民溜溜达达的来了牛场,问了问林河包铁矿的事,很是夸了林江几句好学上劲之类的话,夸的老妈脸上开了一朵花,比林河挣钱还高兴。
林河有点郁闷,都忍不住有点嫉妒老二了。
等林国民走了,才问老妈:“妈,我看二叔是不是有事?”
黄春花说:“都是愁的,前几年学校没钱发工资,就给老师发化肥清油,有时还发活猪崽子,你二叔停薪留职出去打工也没挣到钱。今年到是能发工资了,可花钱的地方多,一个月六百块也剩不下几个钱。前阵子听说你要开铁矿,想让你婶去给民工做饭,你二叔脸皮薄不好意思说,还是你婶昨天来给我说的,你说你今天回来,我才没给你打电话。”
林河一阵无语,话又说回来,现在的老师日子确实不怎么好过。
如果放在十年以后,老师绝对是最热门的几个职业之一。
可是现在,老师却是最苦逼的几个职业之一。
林河问道:“庄稼还没收完呢,二婶去矿上做饭的话,二叔也不是干活的料啊!”
黄春花说:“你二叔想让你给你二婶留个位子,八月份田收完再去。”
这个不是问题,多发一份工资而已,林河养得起一个闲人。
再说二婶人是挺不错的,于情于理也没法拒绝。
林河只在家里呆了两天,把上矿的人手确定下来后,就坐火车去了省城。
七月八号剪完彩,开采队就要正式开工。
时间太紧,林河得赶紧去省城把倒短用的车买回来。
挖掘机和装载机不够还能等一等,倒短车辆可是不能等,不然挖出来的沙石废料不及时运出去,严误了工期,今年清不完,明年还得接着清。
火车是晚上九点半的,还有一天时间。
林河满县城跑,最后在城北一个新盖的小区定了两套房子,一套二楼,一套三楼,正好楼上楼下,装修也连工带料承包给了搞装修的,至于选材料什么的,则托付给了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