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涯也是要给自己难堪。
握着话筒,乐成功也有点发懵,既然楼天涯这么小心眼儿,监察总队那边要采取强制措施,很可能会将这事儿闹僵,到时候就是他乐功成亲自出面,也不好缓和了。这个时候,不能得罪楼天涯,也不能再把监察总队往前推。他想到了电影中哪位民国总统常说的一句话:攘外先安内。
“这事儿可有点不好办了。楼天涯尽管跟我是老战友,可是原则性很强,本以为昨天跟申奇钟他们通通气,先礼后兵,没想到申奇钟答应了下来,我让你带着监察总队前去,就是为了缓和一下关系,从长计议,先稳住他们再说。现在看来,申奇钟虽然不公开出来唱反调,但是总躲着不露面,也是打算给我们来个拖字诀啊!不过呢,在申奇钟来说,也不能完全怪他,也正如他说的,有些事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这件事情,楼天涯不发话,他也没有权力去应承。”顿了一下,他又道:“老齐,我看这样吧,我亲自见一下楼副部长,你们暂时不要动,先等我的消息吧!”乐功成第一次在下属面前认栽,也是有点迫不得已。
昨天,乐功成并没有打算给楼天涯打过电话。他知道楼天涯心里依旧记恨着当年那件事情,他在这种时候凑上去,可不是热脸贴人家凉屁股,楼天涯能给他好脸色看才怪。可是现在呢,申奇钟那边躲起来不见人,他就不得不考虑联系一下楼天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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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飞扬让涂小明在西京给他找了一个住所。孟爽说不定什么时间发飙,冷不丁的跑到西京,到时候自己连个住处都没有,可有点说不过去。
西京市虽虽然不及沿海省会城市繁华,但原来也是华夏七大古都之一,从西周秦汉唐几个朝代延续下来,城市的规模和文化底蕴却不是沿海那些城市可以比拟的。
在西京市郊区,到处还是鳞次栉比、错落有致的黑色屋脊,斑驳的白灰墙以及青石街巷,充满着浪漫的情调跟气息,甚至镜头里也可以尽情的捕捉那些充满时光色彩的角落。不过,对于真正生活过其中的人来说,潮湿、昏黑、几乎没有一处不漏雨的房子,几代同堂七八口甚至十几口人,挤几十平米的房间、连转身都困难的居民来说,只是默默的在承认着这样的难苦生活而已。
当然,西京市老城居中的地段,境况就另当别论了,王涛声托人在离环保厅不远的阳光苑为包飞扬租下了一个小院。这是几家藏匿于楼房之中的别墅式院子,家家都是两层小楼,虽然有些破旧,但还保存着古建筑的古朴之风。
推开朱漆院门,里面是个二层的老式木楼,院子有新收拾过的痕迹,屋前新铺过砖,两边的泥地也搬来十几盆新载的花卉和绿植。
推开门进去,一楼地面是水磨石,木楼梯在东面。楼间是堂屋、杂物间、厨房以及一间空着的房间,楼上三间屋,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会客厅,能看出这院子有些年岁。
屋里的实木家俱看上去不是十分的高档,但也精美实用,看得出王涛声布置这里花了一些心思。
王涛声昨天专程开车先送来的一大堆书籍、材料等等,都临时堆在书房里,还没有整理。趁着昨晚下班的时间,包飞扬简单收拾了一下,现在看起来,倒真有点家的感觉了。
卧室在二楼,清早起床,包飞扬拉开窗帘,本想透透气,却发现天居然放睛了,一轮黄灿灿的太阳从云层之中露出了头,他拿来西京日报一查,天气预报显示,除了今天,未来五到七天当中,基本天天有雨,没想到今天太阳公公竟然格外开恩。
不过透过一片住宅区望去,柳浪河像一条沾满盐巴的海带似的映入了眼帘,空气中还夹杂着那边飘来的有一股淡淡的腥臭。想起前天和王涛声、涂小明沿河走的那一遭,包飞扬的心像被马蜂蛰了一下,心情顿时被污染的阴霾包围起来。
什么时间能还柳浪河一个清清碧水?这好像不是自己一己之力就能解决的事儿。柳浪河的治理,要看政府对环境治理的决心,要看环保厅的执法力度,好像自己这个环境监察总队的下属监察室主任,还没有说话的权利。
包飞扬就是有心栽柳,怎奈人微言轻啊。
想到这些,包飞扬关上窗,很快就将这丝烦脑抛到了九霄云外,街上的人流已经开始熙攘起来,一些进城赶早市批发蔬菜的三轮车突突的机器声已经刺破了刚还宁静的城市,新的一天开始了,包飞扬想起昨天晚上和王涛声他们喝了点酒,没有一点面食下肚,就感觉有点饿。
出门买点早点,主意打定,包飞扬更衣下楼。
出小区门口是一个城中村,包飞扬看到,虽然时间还早,但这里已经是车水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