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栗良骥这么说,很多人都转头看向包飞扬,有人的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准备看好戏。有人甚至还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栗良骥果然发飙了,包飞扬这下子有得受了。
栗良骥的话听起来也是褒义,但听他的语气却很像是嘲讽,而且说话的场合也不对,包飞扬用“不知变通”来为昨天的事情致歉,现在栗良骥说这个词是褒义的,那与之相对的昨天省报的那些人岂不是就成了反面人物?所以栗良骥这些话怎么看都怎么像是嘲讽包飞扬的道歉没有诚意。
栗良骥是省报前副社长,虽然退下来了,但他现在还是省政协委员,而且资历也比较长,就算薛绍华的级别比栗良骥还要高,但是今天包飞扬请客,请的是省报的人,薛绍华等人只是陪客。薛绍华这个陪客的级别虽然有点高,但是栗良骥是省里下来的,又是退休老干部,倒也并不显得突兀,只会显得海州给面子。
栗良骥倚老卖老,薛绍华和王佑德都不好说什么,他们侧过头看了包飞扬一眼,王佑德刚要说话,包飞扬已经笑着开口说道:“栗社长见笑了,我记得几个月前,看到过您老在省报副刊上的一篇文章,写的就是这种‘不知变通’的人,栗社长您说这种坚持原则党性、不知变通的人就是我们民族的脊梁,真是发聋振聩啊!”
“不过就像栗社长说的那样,这个不知变通在不同的语境下面有不同的意思,虽然我很想做一个如栗社长所说的那种不知变通的人。但是昨天夜里的事情,和这个意思并不一样,那只是一个年轻人的冲动与执拗,给大家添了麻烦,也让栗社长见笑了。”
包飞扬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将酒杯伸向栗良骥:“我记得栗社长还有篇文章写到年轻干部的任用,认为年轻干部虽然思想活跃、文化程度比较高、眼界比较开阔,也容易接受新事物,但也存在不接地气、浮夸、思想信念不够坚定等问题,需要老干部的指点帮衬,希望栗社长您能够随时鞭策,让我纠正身上的缺点,成为一个合格的党员干部。”
“哦,包县长看过我写的文章?”栗良骥满脸惊讶,他这个省报前副社长,要说文名确实有一点,但也是最不得势的,尤其是退居二线以后,早就门庭冷落了,这也是他喜欢发牢骚和抱怨的原因。栗良骥没有想到,包飞扬竟然能够随口说出他的两篇文章。
包飞扬点了点头说道:“我来江北省这几个月,每天拿到省报,第一个就是找栗社长的文章,如果那一天有栗社长的文章,我是一定会拜读的,如果那一天的报纸上没有栗社长的文章,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怅然若失。”
“这几个月,栗社长在省报上应该写过十六七篇文章,每一篇都给我很大的启发,可谓是字字珠玑啊!”包飞扬说道。
有人忍不住在下面骂包飞扬太过谄媚,这简直就是*裸地拍马屁啊!不过要让他们做同样的事情,他们却未必做得出来。一来他们不觉得栗良骥这个退休的,而且在报社有些人憎鬼厌的老干部有什么好拍马屁;二来也正因为如此,不会有人专门去研究栗良骥的文章,所以他们中间还真没有人知道栗良骥写过什么文章,更不清楚他这几个月在省报上面发表了多少篇文章。
栗良骥虽然性格有些古怪,可是造成他这种古怪的正是一种“怀才不遇”的想法,现在包飞扬对他的文章了如指掌,让他顿时有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
他盯着包飞扬看了两眼,依然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你是说,我这几个月在省报上发表的十几篇文章你都看过?”
包飞扬点了点头:“是啊,如果是署栗社长名字的,一共大概十七篇,我都看了。其实还有另外两个名字,总共有十二三篇的样子,我觉得跟栗社长的文风、风骨都挺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栗社长的笔名。”
“一个叫夏语,一个叫言冰……”包飞扬想了想说道。
“哈哈,没想到你连我的笔名都看得出来。”栗良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抓着酒杯让人给他倒酒:“好好好,老头子我那两个笔名从来就没有跟其他人说过,你居然能够看出来,看来你是真的读了我的那些破文章。”
栗良骥嘴里说着破文章,但心里可不会认为自己写的是破文章,反而觉得自己的文章没有人欣赏那是那些人不懂得欣赏。现在看到包飞扬不仅对他的文章了如指掌,甚至还看穿了他的笔名,立刻就相信了包飞扬说的话——他是真的看过自己写的文章,顿时大生知己的感觉。
“小包啊,能够看得下去我的文章,你很不错。”栗良骥笑着大声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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