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投名状这种东西,并不是説一定要你将你堂兄撵走才算,就算你不愿意自己出面,能够提供一种有效的办法。説不定也能够让包飞扬对你另眼相看。”
徐景帆摇了摇头道:“其实我觉得临港开发区真的需要一个懂法律的,这是你的一个机会。你应该明白,你堂兄敢这么强硬的根本无非就是你向他提供的那些法律武器,但是根据我们的法律规定,土地和矿产都是国家的。这方面肯定可以找到合理的依据让他配合政府规划进行搬迁,就算这一条路走不通,也可以从你堂兄弟的经营手续上面入手,不管是工商还是公安,要找出dian问题来还不容易?接下去要怎么办,你应该清楚,就算你不清楚,只要你将这些问题找出来。临港开发区管委会那帮人也就知道怎么做了,他们不懂的就只是法律,一群法盲。”
吴玉诚皱了皱眉头。他大概也知道徐景帆説的怎么做是怎么一回事,无非就是用放大镜从砂石场的身上找一dian问题出来,然后利用这些问题跟吴玉明谈判,如果吴玉明做出让步也就算了,如果吴玉明还是胡搅蛮缠,那就用各种处罚措施。比如罚款、停业整顿等方式,逼迫徐景帆做出让步。
这种做法也不能説不合法。也是一种利用法律的手段,徐景帆等人也特别擅长做这种事情。
就算是吴玉诚。也在一瞬间想到很多砂石场可能存在的问题。
“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一来你堂兄的做法本来就有些过份,你只是在帮助他纠正这种错误;二来就算你不説,包飞扬既然连将你借调到开发区的事情都能够做出来,那么他应该也会想到这方面的办法,你説或不説,结果都差不多,唯独对你个人来説会有很大的区别。”徐景帆説道,似乎对官场上的情况洞若观火。
吴玉诚摇了摇头:“算了,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这事还是等明天再説吧!”
徐景帆笑了笑:“玉诚啊,这可是一次机会,错过这次,以后还能不能够碰到,那就很难説了。”
一夜宿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吴玉诚的耳朵旁依然回响着徐景帆的这句话,直到他走进临港开发区管委会大院,他还在琢磨这句话。
“咦,xiao吴啊,这是刚刚来上班?”吴玉诚在楼梯口碰到副主任霍迎才,他大脑里想着问题,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霍迎才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冷冷地説道。
“啊,霍主任——”吴玉诚张了张嘴,突然反应过来,现在霍迎才是他的上司,人生的机遇还真是奇妙,以前他可以尽情地鄙视阎安平、霍迎才这种不懂法律的法盲,但是现在,他必须向他们弯腰,但问题是他是不是甘心一辈子都这样,总是位居那些让他鄙视的人下面?
他突然有些明悟。
吴玉诚走进包飞扬的办公室,看到那张异常年轻的脸庞,反而不像面对阎安平和霍迎才的时候那样难受,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包飞扬的时候,他感觉压力很大,心里甚至还有一diandian惧怕。
吴玉诚自诩是法律方面的专家,阎安平和霍迎才不能説不懂法律,但是在他看来就是法盲。包飞扬虽然年轻,但就算不提他在望海县县做的那些事情,就是昨天他们之间的那一席对话,包飞扬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他自以为是的法律信仰陷入了崩溃,吴玉诚也觉得徐景帆説的不错,包飞扬很可能也是一个法律高手,让他不得不服气。
“包主任,我想好了。”吴玉诚垂下目光,涩声説道。
“想好了?”包飞扬抬头看了吴玉诚一眼,但是很快又低下头去看面前的材料。
吴玉诚道:“是的,昨天回去以后,我认真地研究了一下有关的法律,发现我之前认为的一些东西并不全面,根据我国的法律,土地和矿产资源都是国家的,政府也有对土地的用途进行规划的权力,作为公民,有义务配合政府的规划,当然,政府也应当给出合理的补偿。”
包飞扬放下笔,抬起头看向吴玉诚:“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反思了一下我以前的做法……”吴玉诚有些艰涩地説道:“我以前是给我堂兄提供过一些法律上的咨询,也和临港开发区管委会这边有关一些交涉,但是他提出来的拆迁费标准,并不是我的主意,我也认为他的这个要求不合理。”
“当然,从法律上来讲,他有这个权力提出自己的要求,但是从另外一方面説,拆迁费究竟该是多少,也要合乎法律规定的标准。”吴玉诚説道。
包飞扬笑了笑,説道:“那你认为你的堂兄索要高额的搬迁费也不合理?”
吴玉诚有些不安地扭了扭身体,虽然他没有抬头,但也似乎能够感觉到包飞扬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感到身体发烫。
“当、当然,我昨天仔细研究了一下我国的法律,在我国,土地和矿产的所有权都是属于国家的,我国的一些法律和条例当中也规定了公民有配合政府的义务,对于拆迁费用也有相关规定,所以这一百万的要求可能也并不合法,政府完全可以根据法律的规定要求对方搬迁,并支付合理的赔偿。”
包飞扬这才dian了dian头,説道:“看来你确实重新学习了一下法律,法律是公民维护自己权益的武器,但是却不能成为提出不合理要求的依仗。”
吴玉诚松了一口气,连忙dian头,説道:“是是是,包主任説得非常对,以前是我一叶障目,片面了。”
包飞扬看了一眼吴玉诚,又説道:“那么这件事你有没有好的方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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