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齐点了点头:“包飞扬的这个方案其实还是有道理的,浦钢现在的厂区,发展受到局限,搬到临港地区,未必不能够涅槃重生。只是他将情况想得太简单了,提出来的时机也不对,要是放在十年前,国内钢铁产业的产能不足,国家鼓励发展钢铁工业,他提出来建设新浦钢,倒是能够得到中央和市里的支持,现在中央提出限制产能,今年要减产百分之十的钢铁产量,他在这个时候提出浦钢搬迁,建设新厂,并扩大产能,中央和市里都不会同意!”
姚齐说道:“没有中央和市里的大力支持,浦钢想要搬迁,那就没有可能,钱的问题就没有办法解决……”
常万河点了点头:“白总也是这个意思!”
姚齐笑了笑:“不过,就算这件事没有成功的可能,包区长为了汇浔区的发展殚精竭虑,还是值得肯定的,包区长头上那个代字还没有去掉,在人代会之前,有必要让大家都知道包区长做出的努力。”
常万河盯着姚齐看了看,他对姚齐也算是比较熟悉了,也很清楚姚齐和包飞扬之间的关系,知道姚齐是最不希望看到包飞扬顺顺利利的当上汇浔区区长的,他巴不得包飞扬在人代会的选举上出现问题。
“姚书记,您的意思是……”常万河很清楚姚齐不会想要包飞扬顺利当选汇浔区区长,只是他想不明白姚齐为什么还要帮包飞扬宣传这件事。
姚齐看了常万河一眼,然后微微一笑:“包区长为了汇浔区的发展,确实殚尽竭力,虽然说他这样做有点操之过急,但也是为了自己能够顺利当选,需要一点政绩……”
“另外,包区长也太过年轻了,有些问题可能想不到,比如浦钢搬迁以后,会造成很多下岗工人,还有很多围绕浦钢谋生的人,也会失业……”
常万河闻弦歌而知雅意,姚齐这些话听起来似乎都在维护包飞扬,帮包飞扬说话,但是常万河知道,姚齐真正想让知道并且记得的,其实就是他貌似维护的那些东西。
比如,包飞扬太年轻了,又比如包飞扬为了自己能够顺利通过代表会议的选举,为自己增加政绩光环,所以操之过急,搞出了浦钢搬迁的方案,而这个方案会造成很多下岗工人,还会影响那些围绕浦钢谋生的人,这样的人可能比浦钢所拥有的员工总数还要多。
浦钢的规模虽然无法跟京钢相比,在市属工业企业当中,也不算规模最大的。但是年产八十万吨钢铁,年产值几十个亿,几乎就是汇浔区里规模最大的工业企业,浦钢数万员工,大部分都是汇浔区的居民,其中就有汇浔区代表会议的代表。
另外,浦钢位于汇浔区,对汇浔区的影响也非常大,浦钢一旦搬走,不但那些围绕浦钢生存的生产企业、贸易公司会受到影响,还有那些为浦钢工人服务的餐厅、商店的生意都会受到影响,这些人肯定都不希望浦钢搬走。
还有就是浦钢搬走以后,在何处建设新厂,虽然包飞扬现在提出来的方案还是在汇浔区建厂,但毕竟还没有确定,还存在变数,比如以前就曾经有传言说,浦钢要跟春山钢铁合并,然后将钢铁厂搬到春山去,毕竟春山钢铁厂紧挨着天江,航运条件比浦钢所在的春江更加优越。
如果是那样的话,不要说那些可能会受到浦钢搬迁影响的汇浔居民会不满意,就算那些本身跟浦钢没有关系的汇浔区居民也不会乐意,毕竟浦钢就算是市属企业,但是在汇浔区生产经营,也会给汇浔区带来不少的好处,是汇浔区境内为数不多的大型工业企业,要是搬到其他区县,汇浔人肯定不乐意。
只要让大家知道包飞扬计划将浦钢搬走,甚至都不用添油加醋,就会有人对包飞扬不满,如果再稍微加工推动一下,包飞扬立刻就会成为万夫所指。
常万河不由笑着点了点头:“姚书记,你说得太对了,代表会议召开在即,包代区长的这些努力并不是每个代表都清楚……”
常万河嘿嘿笑道:“姚书记,请你放心,我在汇浔区认识不少人,我一定想办法让大家都了解包代区长的苦心!”
姚齐微微点了点头:“浦钢的白总那边,你也多联系,浦钢的方案有什么新的动向,白总肯定是最清楚的!”
姚齐说道:“另外,我还听说包飞扬最近经常往江湾那边跑,好像还帮江南船舶介绍了一家外资背景的造船企业,目前正在接触……像包区长这种没有区域门户之见,热心帮助邻区的事迹,也值得我们学习!”
常万河连忙点了点头:“姚书记说得好,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包厢里,姚齐跟常万河谈到了很晚,姚齐一一列数了包飞扬的种种事迹,“赞誉”有加,而常万河也都一一记了下来,并且举一反三,提出了很多新的想法,让姚齐听了也不断微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