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初次看到这句诗的时候离上殇就在想,一个人到底得好看成什么模样才能称为潇洒美少?英俊潇洒的少年,透过电视屏幕她不知看过多少,却从没一个人让她觉着衬得此这诗里的潇洒。
可今日,离上殇却见到了。
丝银制成的一件锦衣,上用乌金丝绣纹着暗底,这无声无息行近插声问询的男子身如玉树临风前,面似皎月赛谪仙,双目叠暴英雄气,一脉长古豪情存。
如此的一个人,便是画里用笔刻画出的英雄,比之也是逊色三分。
英俊的人,离上殇的确看过不少。就算如今身侧的,她也瞧过许多。
慕容华之奢贵,白泽远之薄淡,公良齐之儒雅,算命郎之秀文,这些真真身侧出现过的活人,哪一个不是百年难寻一得的俊朗英雄。可就是这些能叫离上殇吹口哨撩戏的美男子,与跟前这个人相比还是稍逊半筹。
原本因此人的无声无息,下意识展露出的警惕在离上殇对上那人的脸和眼时。
瞬间消了。
呆愣愣站在那儿,半晌回不得神。倒是边上的算命郎,再闻得男子问询后,算命郎回身瞧了过去,而后说道:“哦,是展兄啊,展兄今日不是兴致浓起,在园内弹琴赋曲吗?怎的有空竟晃悠出来了?不会是区区哪儿搅了,败了展兄的雅兴吧。”
闻语一笑,那姓展的公子笑道:“赛兄又说笑了。”说完将视线移落到离上殇身上,男子问道:“赛兄,这位姑娘是?”
远远就瞧见算命郎同离上殇拌嘴,因心里觉着奇怪,男子才走上前来。
这话问落,离上殇那神游的魂也归了,顿愣一下随后暴声尖叫,当那声失控的尖叫收声后,离上殇这才深吸一口气,对着明显吓了一跳以及皱眉露疑的算命郎和男子道了声“抱歉,把持不住有点失控”,这才看着那男子说道。
“刚刚我在那怪路上迷了道,是你弹的琴带我出来的?”
问询的话落后,男子说道:“虚缈山庄的梅石阵是依五行八卦设布的,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若无庄内人带路,贸然行进极是危险。在下方才正好坐于亭屋上,远远瞧见姑娘陷于阵内不得出,故而以琴声为引带姑娘离开阵法。姑娘想来也是夫人请入庄的客宾,既是客宾,姑娘如何会孤身一人闯入这梅石阵?”
虚缈山庄不留外人,这一身牙色衣裙面上未叫面巾蒙着的姑娘,一看瞧着就知绝非庄中女婢。不是庄中女婢,那就只会是缥缈夫人请来的宾客。
他与缥缈夫人相识多年,虚缈山庄也是常入,对于庄内阵法自是清熟。却从未见过离上殇,想来离上殇是头一遭来此作客,既是头一遭,就不当独身一人在梅石阵内胡闯。
瞧了离上殇,男子心里多少已猜出她会陷入梅石阵内寻不出路来八成是姑娘家淘气,胡着性子乱来才叫自己陷了麻烦。心中已经看破,只是面上不说罢了,倒是离上殇,闻得男子此话后直接轻“啧”了舌,说道。
“一时好奇,自个拐路,结果偏道了。对了,你们两位怎会在此?难不成两位是缥缈夫人的……”
一个不慎,脑子里的回路又拐偏了,离上殇那说一半留一半的话是“入幕之宾”,只是这入幕之宾的话可算不得好话,她虽淘气,却也知有些话不能胡口说出。就这样说一半,留一半,倒也幸得面前两人不是那对她知根知底的白泽远,自然听不出她话里隐下的意。
见着离上殇的话说一半留一半,算命郎接道:“我与展兄是虚缈山庄的常客,因展兄与我都曾救过夫人,故而这虚缈山庄也算常来。倒是姑娘你,瞧着怪面生的,头一遭来虚缈山庄吧?姑娘此次来庄上有何贵事?”
算命郎这话问的,可叫离上殇听得很不顺耳,嫌着瞥了一眼,离上殇笑道:“跳大神的,你这是在审案啊。”
算命郎道:“姑娘别多心,我不过觉着姑娘面生不曾见过,才多嘴问上一问。毕竟夫人的性啊,说好听点是不理凡尘,说难听点就是生性怪癖。这虚缈山庄又是个不许外人入内的地儿,能踏入庄子的,一般都是同夫人有恩怨的。所以姑娘如今在这儿,我总当也是会好奇的。”
他这话说的,倒好像还挺有理的,当下眼再横,离上殇道:“看来你这跳大神的和缥缈夫人的关系不错啊,对我来这到底是恩是怨这么上心?呵,你就放心吧,我来这啊,一不为恩,二也不为怨,三就更加不是因为仇了。”
男子问道:“既是如此,敢问姑娘怎会现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