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写一封书信,诚邀他们上金家小住,金泽峰这字面上的诚邀说得可是冠冕堂皇。只是这字面上的字字句句,不若如何冠冕如何堂皇,终归所为仍是一事。
金家如今面临的麻烦,绝不是区区一个行商人家所能解决的麻烦。金善银无故自刎而亡,金泽峰对于父亲的死早就生出疑虑,如今听得这京都来的大人言道父亲之死根由,金泽峰更是心忧难安。
父亲之死,若是同江湖命惨之事无关,金家不过出了一桩白事,众人心中哭伤也就罢了。可父亲之死若是真如京都来的大人所猜那般,是事出有因,那么金家的麻烦。
就绝不是一般的麻烦。
有人想要灭害金家,这只是他们自己的猜思,无凭无据就算报了官府,想来这冉州的知府也不会上心。知府不会上心,金家就真危险了,便是冉州知府上了心,凭了府衙里头那些无用的差役,金泽峰也不觉着将这件事报呈官府有何相帮之助,反而还可能因了他的报案催化金家的麻烦。
有人想要灭害金家,金家极有可能成了第七家被屠被灭的人家,无凭无据之下就算是京都来的大人亲自去说,只怕冉州知府也不会当真。不当真之事,既然不会上心,不上心之事,就没必要废舌去报。
所以这一桩事,金泽峰未动报官之心。
报官之心未动,不过花钱保平安的心思却有,在得此事之后金泽峰第一个念想就是花重金请得江湖上的好手护自家老小平安。只是这样的心思也只动了几日,金泽峰是个有脑子看得清实事的,所以在动心想要花重金请江湖好手保一家平安后,很快的这个想法便叫他自己推翻了。
江湖好手,就算是重金请来的,他非江湖中人,如何能肯定所请之人真是江湖好手。现如今最要紧的便是保一家平安,倘若花重银子请江湖人士保一家平安,金家出事之事很快就会传得人尽皆知。
人尽皆知,不止善人知,恶人也会知。
家中有灾需要设防一事传开,对于自家可没半分利处,便是他不在意这些,且花钱请得的真是有能有耐有本事的好手,他又凭什么肯定那些请来的人是那些暗伏杀凶成性之人的对手?
能接连灭了六家,上下数百条人命还不叫人查知,这行恶之人绝非等闲之辈。不明本事之人,究竟能不能扛得住凶歹残恶之人?
这次金泽峰要保的可是一家老小的性命,自家的性命,他如何能拿去赌?
金泽峰行事还算严谨,也是一个多思谨慎之人,接连几日的愁思之下,这无论如何都不能叫一家百十号人步了那些枉死之人后尘的金泽峰最终将心思动到这几位京都来的大人身上。
说是请邀他们过府小住,事实上还不是为了给自家谋求一个平安符。
他们几人此次前来冉州,为的就是这六家灭门惨事,对于这些屠人一家的凶歹贼子,京都的大人必是全力捕之。竭尽全力破案之人,加之本事也是江湖公认,要想确保自家平安,还有什么比让天下第一神捕入住家中更安妥的?
金泽峰的小心思动得不错,白泽远和离上殇也瞧得出来,只是他的本意他两虽已瞧出,不过白泽远却没打算拒绝金泽峰的邀请。
那件连害几家的宝贝,杀人之人如今费心也要寻得的宝贝,极有可能就在金家。虽这一件东西现如今是否还在,金善银会不会因恐此物牵害一家老小,临死之前先将其毁掉,这些白泽远都不能肯定,不过此物这十几年一直藏在金家却是一件可以肯定的事。
东西就在金家,且凭了白泽远的感觉,金善银不大可能毁了此物。
既然他不会毁了此物,得留下一样东西以备不时之需供一家老小当了救命的护身符。
那么受邀入住金家,对于白泽远来说就是一件有助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事。
入住金家,一是寻查此物,二是借金家为饵子,钓引杀人之人入瓮。心中对思打得极妙的白泽远自无谢绝金泽峰好意之意,当下勾了笑,主意也定,冲了离上殇动了眼色明了自己的思意后,白泽远这才请问地帮自己跑一趟,应了金泽峰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