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这东西,可不是谁都有胆子有命来说的,毕竟真相这事,若是说得不对事了,且不说真相会叫人淹没在虚假当中,便是这知晓真相之人,也绝无活命的可能。
洪生死后,天下群雄广推展悠然为武林盟主,这杀人之人已得权位,知晓真相之人哪有胆子将真相道出?天下英雄都不见着有几人有这样的胆子敢将真相道出,武林中的英雄都未见有这样的胆量,更何况当初机缘之下知晓此事的乃是当初盟主府内一名小小的家护。
小小府中护卫,无能无权,就算知道事实的真相也未必有胆子将真相说出。
五年前洪生死因的真相,公子爷只说此事乃当年盟主府中一名家丁护卫告诉他的,至于这家丁护卫姓甚名谁,他却不肯透露半分。依他的话来说,此人既将真相告诉他,他就有义务确保这人的安全。
人既信你,当然不能反过来做害人的事,江湖人将义气和承诺看得比天重,所以公子爷不肯说出此人姓什么叫什么,天下英雄也不好强逼。
横竖对于当年之事他甚是了清,若不是当年之事的知情人,就只会是当时此事的凶行人。而就这公子爷的武功和江湖地位,想要无声无息近身毒害洪生几乎不可能,所以他既如此了清当年之事,定是那知情之人核盘将事告知。
公子爷所说,叫人难以不信,可因他不愿供出知情人的姓名,这一件事也不能全信他一面所说。原本天下英豪心中对于这仁义多年的展盟主多是溢出嫌恶之心,如今叫白泽远这么一问,反倒有些人心内略略起了几分思疑。
信者有。
不信者也有。
各是各参一半。
也是这半下的信,半下的不信,最后由一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说道:“这位公子既不愿说出当年知情之人是谁,我等也不好强逼,毕竟江湖英豪承诺为重,既然当年那知情之人不希望公子说出他的姓名,担心事后遭来杀事,那我等也就不可强请公子说出那人身份姓名。公子既不肯请那人出来当着天下众侠的面当当年之事和盘托出,那么就如白大人所言,这一桩所谓的真相,公子便无能呈于天下英雄的证据。”
如果没有证据,要人信服多少就几分难了,纵是公子爷说得如何的真,终归也不好就此拍断。
公子爷若是不能请出那人当了天下英雄的面说清,这一件事就不可妄下立断。立马信了公子爷的话,将展悠然视为江湖众矢之的,如此固然不可,不过有人既是说出这样的真相,且件件事事道得极清,展悠然那处也认了他说的纳西。
那么不疑心,也是不行的。
立信不可,不信更加不可,信与不信下的权衡利弊后,那位武林前辈表了江湖英雄的态,说道:“公子若无证据,单凭公子一面之词实在不敢立断,只是洪老盟主之死,此事事关重大,我等也绝不能叫洪老盟主喊冤屈魂,叫真凶逍遥法外。所以展盟主,此事既关展盟主,老夫还望展盟主配合我等,待这件事我等重新调查后,再行细讨如何?”
既然有人说出这样的真相,那么五年前的事就得查清,而这一件事若是查清,倘若非展悠然所为,他们自会还展悠然一个清白,他们几人也定会代表天下豪杰向盟主请罪。可要是此事当真乃展悠然所行,那么不管展悠然是谁,师从何门何派,洪生的仇,他们也一定要请展悠然命偿。
前任盟主之死,必得查清,所以现任的武林盟主,就只能委屈了。
这位前辈的意思,展悠然心里明白,清者自清,就算当真叫人委屈几日,只要能查清洪生之死,这样的委屈也非不得忍的委屈。心中自清,相信这一件事很快就可水落石出,在冲了白泽远颔了一道笑后,展悠然直接束手而缚,暂且关入府内屋中。
洪生之死,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在请得展悠然先受几日委屈后,那位武林前辈这才冲了公子爷与尤溪之抱拳说道:“洪老盟主之死,承蒙这位公子说了这一份真。公子虽说洪老盟主乃展盟主所杀,可公子不愿说出此事知情人的身份,我等也无法与那人核查此事,所以公子所说的这一份真相,还望公子海涵,我等也不好单凭公子一面之词便言断展盟主就是杀害洪老盟主的真凶。五年前的凶事,我等定会查出个水落石出,所以真相落出之前,武林英雄之事暂时停搁,不知天下英雄意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