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神捕,既是天下第一之称,自得有着对得起天下第一的本事。
既为神捕,破案想当然就是白泽远的强项,而展悠然杀人夺权一事既然落到白泽远手中,他当然能从中查出蛛丝马迹来。
蛛丝马迹,便是线索,而这可用的线索在罪案定断之前有些时候是不方便叫人知的。
原也不想叫人知道自己查到哪处,手头到底握了多少线索,怎奈水仙仙心里有奇,且那一双眼中担忧犹浓。愁容甚甚,想要关心却又恐担他有不喜而不敢多问,水仙仙眼里的那一份关切,叫白泽远不忍继续对其有所隐瞒。
本是不想,怎奈对上她的那一双眼不知为何竟是心生不舍。
究竟心生如何的不舍,白泽远或许愿知,或许不愿不去知,可不若如下的他究竟是否愿意去知,于水仙仙的问,他终是不舍让叫双眼显了失落。
无奈下的一叹后,白泽远最终还是告知了一二,而这一份一二对于有心之人来说,却足够让她知上诸多。
白泽远的告知,叫水仙仙知道如今的他查到何种地步,手上又握了怎样的证据。
暗下见主,恭敬遵敬,将从白泽远口中探出之事如实告知跟前的公子,水仙仙低头不再言语。
一二之事对于旁人来说或许仅是听听,并无太多联思,不过对于水仙仙以及跟前的这位公子,却足以惊了他们的心。
背着身,听着水仙仙禀诉一切,待水仙仙的声音顿下且默沉许久不见声语,这位静沉多时的年少公子终于转过了身。
转过背着的身子,容貌现在明处,这位曾在天下群雄跟前言道洪生之死真相的公子爷此时便处在水仙仙跟前。负手而立,饧目凝视,直直看着水仙仙,便是这勾冷的眸儿盯得水仙仙的身子开始骇起惊颤后,公子爷终于开了口,问道。
“你所说的一切,可是白大人亲口告诉你的?”
不敢抬头,而是继续低头服臣,水仙仙回道:“回公子爷,属下不敢欺瞒公子爷,这一切皆是白泽远所言。”
公子爷道:“这么说来这位白神捕倒是真有本事,已是查到事情根脉了。”
水仙仙回道:“公子爷,这白泽远怕是当真查到事情根脉。昨日属下受公子爷之命前去试探,在属下几番试询之下,白泽远说了些许所查之事。这些事虽未详细全数明说,不过与属下如何行杀,手法为何,又是何时犯下的杀人之事,他皆说得清清实实。能将事情说至这般,手法猜得如此清透,只怕这天下第一神捕真已勘出事情真虚了。”
他手头究竟已有哪些线索,白泽远没有明说,不过所说一切几乎接近于事实,却叫水仙仙听后心中恐惊。这些不过白泽远自己的断猜,他有明说,不过他也说了如今手头已有几件证据,只要弄清这几件证据的由来,杀人之人身份立即可明。
那几件证据,是真假之中最后的一层屏障,一旦这层屏障挑破,水仙仙的真也就彻底暴露人前。
白泽远手中所握的那几件证据,叫水仙仙深感不安,自打白泽远轻语言道已近真相,水仙仙这颗心就不曾安生过。如今提说此事,她的这颗心是惊颤的。
白泽远手中的那几件证据是否真能弄清杀人之人的身份,水仙仙不知,而这杀人者的身份一旦确定是否立锁自己所行,她也不知。
不知之事,向来叫人难安,不过水仙仙却是个例外。
她虽是个女子,不过这一颗心比起大多数的男子,事实上还要冷残几分。尤其是归属于那幕后大人麾下,惯行那害人之事后,水仙仙的这一颗心,就再也没感受过任何的不安。
人行恶,一开始心里头会怕,会感到不安,可当这一份恶行到一定次数,心中的逐渐习惯已渐渐抹消了本能之下的不安。
不管是行恶时的不安,还是即将叫人发现的不安。
这些不安全部烟消云散。
坏事做多了,人自然而然也就不知何为害怕了,可这一次水仙仙竟一改平素的淡平,心中渐起不安。白泽远越是调查此事,她的这一颗心越是感到不安,尤其是昨日试探过白泽远,从白泽远口中得知他已近了真相后。
水仙仙的心。
当真慌了。
水仙仙,她如今之名虽为水仙仙,事实上她并非真正的水仙仙,水三波也非她之父。谁水家上下五十八口人一夜之间全数命丧恶人之手,白泽远等人一直觉着水仙仙是因为她福大命大故而才逃过一劫,得以残留下一条性命,却不知如今跟在他们身侧的水仙仙并非真正的水三波之女。
水家的女儿,早就死了,当日水家灭门一事升起时。
这水家的女儿就已经死了。
只不过她人虽死,不过她的名却叫人盗用。现如今的水仙仙,在江湖上有一个人尽皆知的名号,那便是千变毒娘。
千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