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檀香。
江湖之中甚少有人听过此物,毕竟这样东西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不曾现过身的东西,试问又有谁人能知。从未听说,自然不为常人所识,不过这常人所不识的东西,公子爷那处显然是知的。
水仙仙的话才刚落下,方才还眸冷阴渗的公子爷面上顿时收了几分颜色。没有马上出声接应,而是半饧眸目视落他处,浅思了一二分后,公子爷说道:“蛊檀香,你是说那白泽远手中得有蛊檀香?”
点了头,水仙仙说道:“那样物证他虽未给属下瞧过,不过蛊檀香之物,属下绝不会弄错。蛊檀香难得,其香味更是别特,属下使毒用蛊这么些年,除了蛊檀香外,这世上再无其他味道能似蛊檀香这般香中带腥,腥中透腻。当时那物就藏于木匣子中,虽有木匣作了掩遮,不过蛊檀香之物属下曾亲自调造过,且亲手以此香为引子引得黑蝉蛊取了孔山之性命。所以这个香味属下绝不会弄错,白泽远他的手中,的确握有要紧的证据。”
旁的东西水仙仙或许还有出错的可能,不过蛊檀香这味毒香,却绝无出错的可能。毕竟此香难得,纵是苗疆那处也未必能寻出多少,加之知道这香的人少之又少,香味又是独特,故而在白泽远说了他手中已得要紧之物,且隐隐嗅到几分腥腻香气后,水仙仙下意识想到的便是她曾用于施蛊所用的蛊檀香。
其他事物或许还能虚上一掩,可蛊檀香这样的东西,若是叫人发现,便绝无辩解的可能。水仙仙这话,虽说属实,不过落在不清蛊檀香之事的人的耳中,不免听得有些玄乎。当下方才质询过水仙仙的那个男人在听了这番话后忍不住蹙锁了眉,出声问道。
“公子爷,不过一味毒香,纵是这一味香再如何的难得,莫不曾得了这一味香还能从这味毒香中猜出主人是谁。”
那就是一味毒香,没活没气的,男人就是想不通,单凭这一味毒香能做什么?莫不是这一味毒香还能开了口,告诉白泽远此香之主为谁。
大人麾下能人异士极多,自从归于大人麾下,他们所见时常远超自己所知,可饶是如此男人也不信这世上能存有谁单凭一味毒香就可知事知主的。
一味香,就叫水仙仙如何警觉以至于呈禀公子爷构陷展悠然之事怕是就要露馅,那个男人实觉水仙仙这话太过可笑。
因为不明其中之意,故而才会觉着这一件事非常可笑。然而他虽不知,可蛊檀香这样东西真正作用公子爷却是清的。男人的问以及他话下对于水仙仙的嘲讽,换来的事公子爷一记扫眼下的冷。冷眸刮过,叫这上一刻还面露讽笑的男人直接僵了刺笑,刺讽的笑僵挂面上,公子爷方才“哼”声说道。
“蛊檀香,莫不是你真以为这蛊檀香仅是驱使黑蝉蛊的蛊引,除此之外再无他用?”
公子爷的问,叫男人甚是惶恐,急忙抱拳致了罪,男人说道:“属下不知胡语,还望公子爷息怒,不吝赐教。”
急忙的赔罪,再得公子爷一声“哼”,方才说道:“这蛊檀香,既是冠以蛊字,当然是于蛊有关。蛊难养,更是难驯,纵是再厉害的苗女也不敢放下豪言能叫天下蛊虫听之驱之。蛊虫这种东西非常的邪乎,若是你有足够的本事压制它,那么它便臣服于你,听你差遣。可一旦你元气大伤,再无能耐压制它们,那么蛊虫就会趁机骚乱,寻找机会反噬杀主。越是厉害的虫蛊,越是可能反噬毒害主人,这便是为何养蛊之人手中多有稀奇古怪的虫蛊却甚少愿意驱使的缘故。”
养蛊之人手中虽有不少厉害的虫蛊,可若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养蛊之人从不会主动驱使虫蛊害人。因为他们清知虫蛊的厉害,若是自己驱使虫蛊,一旦元气大伤无力压制,那么体内所豢养得虫蛊将会反过来要了自己的性命。
蛊虫。
那是一种最无情的东西,所以一旦养有虫蛊,便是将自己的性命悬在黄泉道的入口。
养蛊的人都知道蛊虫难驯,不过大千世界向来有着太多的出其不意,就算是这天底下最邪最规的虫蛊,也有叫它们臣驱的东西。
那就是蛊檀香。
檀香熏染,蛊虫闻得迷醉,不若主人下达怎样的命令,蛊虫都会听之行之。
一旦有了蛊檀香,便可无惧于蛊虫。纵是无法驱使虫蛊为自己办事,这蛊檀香也能引出不少有毒之物,招其聚集。
毕竟蛊檀香对于虫蛊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当蛊檀香的香气达到一定浓郁时,但凡香气能到之处,虫蛊都会受不得这股香味,闻香而至。
蛊檀香,虽不会告诉白泽远谁是杀害孔山的真凶,不过它却可以叫白泽远知道这都州盟主府内,谁的身上藏有虫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