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远那句话,是藏有后半句的,只不过那后面的半句他没有开口说出,不过离上殇心里头确是知了他藏在后头的半句话。开了口,替他说出未曾出口的下半句,在接了这话后,离上殇顺手拈起其中一块羊皮断纸,随后凑到跟前,瞅着说道。
“我记着之前你曾说过,这些羊皮纸,至少也有六块之多。如今这案桌上,算上安阳王府上的那两幅无款字画中的两半,算起来正好六块。这块羊皮纸,只怕是那蒙面贼人在虚缈山庄从咱们手中抢走的燕归南遗留之物,便是不是我手头的这个,桌上的那个也是。两张羊皮纸,一张是咱们辛苦所得却叫人抢了现成的。至于另外一张,想必就是那姓赵的混球本身手上的。在加上咱们绕了这一大圈好不容易得到的那三张,最后却叫水仙仙那个娘们捡了现成,拓抄送给了那姓赵的混球的羊皮线画,如今七七八八算起来,你的至少六块之多,也算是整了。至少的六块,如今这眼下正正就是那至少的六块。亲爱的,你说这六块可是够数了,还是还差什么?”
经由羊皮纸四遭的切缘,白泽远已曾说过这些羊皮纸至少叫人裁成六块。
六块。
或者是八块。
又或者是更多。
这些没人能说得清,不过羊皮纸之数绝不会少于六,确是必然的。
必然之事,加上公子爷暗格中正正收着就是这六块,既然已是先够了六块之数,不管怎么着,总得先试试可否凑成整再行道论。
有些事,你若是没去试过,那是永远不会知是是,还是不是。也是离上殇这番道笑落后,那处的白泽远也已开始断拼这些散了不知多少年的羊皮纸。
羊皮纸以及转拓到纸布上的线图,在白泽远的辨分之下一块接了一块重新复拼,就在白泽远认真辨分着纸布上的线图,且一块接了一块将其复原时,那分裂六块的图,终于重新再人前复显。
凑拼了五张,最后从离上殇手中将她捏在手中甩了半日的羊皮纸扯去,等得将那最后的一张羊皮纸放在它该放的位置时,这消沉了不知多少人,公子爷以及他们身后的那位大人费尽心思也要得到的东西,终于呈现在白泽远与离上殇的跟前。
看着那已是拼凑完成的图画,离上殇先一步凑了身,盯着那副图左右瞧了半日。先是上近凑看,随后又往后退了数步,等得整幅画完全落入她的眼后,离上殇这才扭头瞧了一眼白泽远,说道:“这玩意儿,该不会是个地图吧。”
地图。
不只是离上殇个人觉着眼前这摆在桌上他人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东西是个地图,就连白泽远,在第一眼瞧见完成的拼接图后,印入脑中的第一个念想也是地图。
一张地图,不知所绘何处,不过有一点确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张地图下所藏的秘密。必然是个极大极是惊人的秘密。
地图之秘,难思难知,在寻了糊纸糊布的浆糊,且将这六块断分的纸布糊成一块免得事后散了又不好重拼后,离上殇这才摸着下巴,认真忖思说道。
“地图,一般这种叫人分成多块,且藏于不同地方多年,还有人费心费神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夺得的地图,十之八九里头肯定藏有不简单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我说亲爱的,这里头不会真是藏宝图吧。”
人世间能叫人疯狂到不惜代价的,除了权,就只剩下财。权虽诱人,只是可惜权利并非一样你想得且去努力夺得就能抢得的东西,故而于离上殇来说,还能叫人如此疯狂的,只怕也就只剩下一个财了。
财。
且还是那种能让人疯狂的财,那么这一份财,就绝不会是一个小数目的钱财。而想藏得如此大的一笔钱财,除了那可供藏宝的地方,离上殇还真想不出还有何处能囤有如此大的一笔财富。
囤积宝物,大千世界什么东西没有,区区囤积一二宝物,显然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一旦有人囤积了宝物,未免这些宝物日后尘封疆土,那藏宝之人势必得给后人留点指引的东西,而这指引的东西,一般情况下都会以藏宝图的身份现于人世。
藏宝图这种东西,离上殇也是头一回见着,可她头一回见着,却不代表她是头一回听着。藏宝图这样的玩意儿,对于生活于那样的时代的他们来说,早已是听烂了用烂了的梗。
再常见不过的东西,且也是最有可能的东西,所以这些由羊皮纸拼凑而成的类似于地图的诡画,必是暗藏了一个藏宝的秘处。
无疑了。
对于藏宝图,离上殇深信不疑,只是她的深信不疑落到白泽远那处,却未能得他的认可。没有回答,因不知这东西到底隐了什么,所以白泽远那处没有回答。
未答。
就那样看着由羊皮纸拼凑而成的图瞧了半日,就这般看了半日,审了半日,无视了离上殇半日。再离上殇犹知自己叫人忽视,且出声探询他究竟是何思意时,那已思沉许久不知在寻什么的白泽远,忽着回了神,随后当了离上殇的面起身冲向书桌处。
至了书桌处,随后从书桌上取了一样东西,待得白泽远将那东西拿至案桌上与那幅地图较了比后。上一刻眸色之中还满是沉意的白泽远,下一刻唇角上终于露笑了。
“看来,需要费些时候去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