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盘腿静坐,尽量让自己的状态处于巅峰,好面对随时都有可能生的紧急情况,然而听到努尔的这一番话,我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来,快步走到窗边,朝着道场出口的石阶望去,只见黄岐躺在担架上,被人飞快地朝着岷山老母居住的宅院跑去,而在后面,那个与他苟且的赵雨则维持着先前的五花大绑状态,给身穿黑色长袍的杨小懒揪着头在地上拖拽。
那个原本为岷山老母女弟子的可怜女人被这么一番拖,身上有限的衣服给磨得破烂,血肉模糊,试图大声地说着什么,结果杨小懒直接“啪、啪”两巴掌,扇得几乎就要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然而此刻正是那些受训学生晚归的时候,瞧见这热闹,纷纷想要围上去,结果有教员扬着鞭子在空中打了几个炸响,顿时就害怕了,被赶鸭子一样地轰回了住处去,而杨小懒一群人推推搡搡,却一路走到了离我们这儿的不远处来。这时我才听到了杨小懒骂赵雨的话,那污秽之处,着实是让人听到了,都觉得耳朵好脏。
因为离得不远,我也是时隔许久,才终于瞧见了杨小懒的面目——那是一张老态龙钟的脸,轮廓依稀还有当年娇媚少女的模样,但皮肤皱得跟七八十岁的老人一般,偏偏在左脸颊的一部分还保留着年轻女人的娇嫩,这样的对比并没有让人觉得舒服,反而会有一种强烈的落差,甚至反而让人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再往上瞧,是很大的连衣帽,将她的头部笼罩在了阴影里,我瞧见她脖子上面还有一根丝巾,恐怕是平日里用来遮掩容颜的,只可惜许是因为老公私奔这事儿实在是让她太过于激动,反而没有去在意这些东西。
赵雨被揍得不轻,口中呢喃地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我们也都是冤枉的,是……”
她还试图争辩,却将杨小懒心头的怒火给再次挑起了来,将赵雨直接扔在了地上,拳打脚踢一阵,觉得不解气,右手往上一扬,我瞧见她的手上竟然有长达两寸的指甲,又黑又锐利,泛着古怪的光华,这指甲就像五把匕,猛然挥下,眼看就要将赵雨的脖子给斩下来了,那赵雨浑身僵直,被捆住的手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脱离了束缚,紧紧抓住了杨小懒的手腕处,没有让她再下半分。
而就在杨小懒执意要将赵雨给弄死的时候,道场之中突然刮起了一阵风,接着一个黑影倏然而至,出现在了两人之前,一挥手,原本纠缠僵直的双方骤然分了开来,朝着两边退了开去。
倏然出现在场中的这一个黑影,却是一个身穿麻衣,佝偻着身子的老妇人。
她浑身都有一股浓郁的黑雾将其包裹,却正是我昨日瞧见夜访监牢的岷山老母,也就是此间道场的主人。
一招将两人给分开之后,岷山老母大袖一挥,原本表现僵直的赵雨又变得了一滩烂泥,瘫倒在地,而杨小懒后退几步,却有些不服地说道:“老母,这骚狐狸精勾引我丈夫,还撺掇他私奔,我不杀她,难消心头之恨啊!”
一身麻衣的岷山老母是个满脸孤苦的老妇人,大片黑褐色的老人斑布满脸上,皮肉松弛,不过饶是如此,她整体上看起来,反倒是比此刻的杨小懒要让人舒服许多,她凝视着满腔愤慨的杨小懒,然后缓慢地说道:“小懒啊,你终究还是太焦急了,事情都还没弄清楚,一听到消息就冲出去了,不如先听一听别人是怎么说的,对吧,苏公子?”
她先前还在对面前的杨小懒说话,而说到后面,话锋一转,却是朝着另外一边拱手而言。
岷山老母是此间的主人,一言九鼎,到底是什么人,会让她这般拱手表达敬意呢?我心中微讶,目光扫量,却瞧见这边走来的,却正是一个身穿青衫的男子,长得倒也英俊,唯有那鼻子比鹰勾还古怪,连带着他的双目狭长是,说不出来的阴险和心机深厚。我瞧见此人,立刻就想起了赵中华跟我讲起的那个鹰脸男子,原来将他擒住,又去追击徐淡定的,就是这个家伙啊。
我藏住心中的惊讶,听到那鹰脸男子对岷山老母哈哈一笑,然后摆手说道:“老母说笑了,剑飞不过是教内的一个小角色而已,哪里称得上公子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