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亚坐在位置上,微微侧耳地细听着餐厅里的声音,对于一个瞎子而言,能够聆听到各个地方所发出来的声音,其实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而寿矢则坐在他对面,看着她好奇的样子,便问她:“你在听什么?”
“没什么!”安心亚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说。
他们一边吃一边聊着一些有的没的话题,寿矢尽量找一些笑话说给她听逗她笑,她也因为他的笑话而开怀大笑。
吃饱饭后,他们一同走出餐厅。
寿矢没有开车送她回去,而是带她去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安心亚突然间说:“寿矢大哥,我想奶奶了,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给奶奶,我想她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
她已经有好久没有打电话给奶奶了,奶奶一定也像她一样想念和担心着自己。
寿矢拿出手机,拨通了安心亚家里的电话号码,嘟嘟几声,对方终于接了,他连忙放到心亚的耳边,让她听。
“喂!?”电话那边传来了奶奶沧海桑田的声音,这是心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了。
“奶奶,是我,我是心亚!你在拉斯维加斯怎么样?”听到奶奶的声音,安奶奶既高兴又难受,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哽咽起来。
安奶奶惊喜地听到孙女的声音,不知道有多高兴,连声说很好,又问她在纽约怎么样了?
两婆孙在电话里一直聊着,安心亚没有告诉奶奶,她已经做了手术,手术失败了,她是不想让奶奶伤心,而是说下个星期就进行手术。
奶奶在电话那边不停地鼓舞着她,教她要坚强,要镇定等等。
奶奶还问她寿矢对她好不好?
她回答寿矢大哥对我很好,对我是照顾有加,更是无微不至。
说到这里,坐在她旁边默不作声的寿矢,伸过手握了握她的手,看着红着双眼的心亚,知道她心里难受,十分想念牵挂远在拉斯维加斯的奶奶。
结束与奶奶的通话后,安心亚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子哭了起来。
寿矢伸手揽她入怀中,紧紧地搂着她,在她旁边安慰着她。
也不知道在寿矢怀中哭了多久,安心亚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然后离开他的怀抱,抱歉地说了声“对不起”。
看着她满是泪水的脸,寿矢用手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静静地看着她,心动容,情不自禁低下头轻轻地吮干她脸上的泪水,再次吻住了她的嘴唇……
当天晚上,寿矢是在九点多钟的时候就开车送心亚回治疗中心,小心地扶着她回病房里,然后扶着她躺下,柔声对她说:“你先休息吧!”
心亚看不到东西,眼前一片黑暗,外面又是静悄悄的,她一个躺在偌大的病房里,心里感到慌张和害怕,她忙不迭地抓住寿矢的手,说:“寿矢大哥,不要离开我,我怕!”
寿矢坐在床沿上,眼神如一潭湖水,平静温柔,他笑了笑,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轻抚她的脸蛋,说:“别怕,我在这里,睡吧!”
“嗯!”心亚这才放心地闭上双眼,也许是太累的吧,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寿矢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她睡去,再次为她掖了掖被子,在她额前亲吻了一下,才离开病房。
也不知道为什么,安心亚最近老做噩梦,梦到自己第二次手术之后,看到的还是一片黑暗,看不到所有人,所有人还弃她而离去。
她烦躁不安,将这个噩梦告诉了寿矢,说她最近老做这个梦,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睡觉,她都做同样的梦。
寿矢搂着她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知道她最近老想这事情,因为经受上次的失败,给她身心烙下了莫大的阴影,这使她一时之间挥之不去的。他只有多些时间陪在她的身边,开导她,安慰她,他笑着说:“别想太多,往好处想,往往梦里的东西,都与现实中背道而驰的,说不定这次手术会成功呢!”
“可是我……”心亚皱着眉头,纠结地说道。
“没有可是!”寿矢直直地看着她忧郁的眼睛,“你要相信我,相信杰加纳医生,还有其他眼科的医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