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兵棋推演是陈子明所发明,太宗当即便释然了,没旁的,这么些年来,点石成金的事儿,陈子明可是做过了不少,太宗对其之能可是心中有数得很。
“陛下明鉴,此一物光靠说,实难以说得分明透彻,微臣有一套道具,现就放在兵部衙门中,若是陛下得允,且容微臣这就去取了来,也好现场演示上一番。”
见得太宗的视线投了过来,陈子明立马便是一躬身,紧赶着出言请示了一番。
“朕准了。”
太宗的好奇心已是被吊了起来,又怎会有不准之理。
“陛下圣明,微臣这就去取了来。”
太宗金口既开,陈子明自是不敢稍有迁延,紧着称颂了一句,便即匆匆退出了大殿,一路急行地赶回了兵部,不多会,已是领着数名兵部之官吏,抬着诸般事物又行进了大殿之中。
待得进了两仪殿,陈子明向太宗请示过后,立马指挥着众官吏们在殿中忙乎开了,先是将一大块木托盘上摆放在地,自有几名兵丁紧着朝木托盘地倒沙子,接着又将沙子搓揉成一座座小沙山,而后两面黑布用竹架子架在了沙盘的正中,将沙盘隔成了对等的两半,又有着十几个木制的城池模型分散在沙盘的两边,数十面红、蓝两色小旗子遍插沙盘之上,另有些纸牌分垒在沙盘之外。
“子明啊,此物究竟是怎生用法?”
时值兵部官吏们忙乎之际,太宗一直默默地看着,以其之军略才干,自是能看得出这沙盘就是模拟地形之用,只是对如何进行兵棋推演却是有些个琢磨不透,待得沙盘建好之后,太宗终于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了,还没等陈子明出言解说,他便已是有些个急不可耐地发问道。
“回陛下的话,此木托盘可大可小,只消侦查到位,可以沙土模拟任何地形,小旗上有‘骑’字者,即代表骑军,上有‘步’字者即代表步军,‘侦’字则代表着侦骑,每枚旗子代表之兵力可由推演双方自行约定,至于这些木制模型便是城池,草枝所插之处即为草场,小树枝所插之处即为森林,纸牌则按其上所载以代表‘云梯’、‘弩炮’、‘檑木滚石’等攻守用具,双方部署之际,以两面黑布隔绝彼此视线,唯有以侦骑探过之处,黑布方可徐徐退后,彼此对战之际,以同兵力兑子为准,平原战时兵力倍之,则伤亡比为三比一,三倍时为四比一,五倍以上则另一方全灭,攻城战时……山地战时……,最终以一方主城失守为负,此兵棋推演之术,只较双方军略之高下,不涉个人之武勇。”
兵棋推演之术最早是陈子明提出来的,至于完善么,则是当初受李靖被人诬告之牵连,陈子明被拿进了大理寺时,于狱中与苏定方多方探讨之后,方才有了最终的细则,只不过二人都不曾将此物推而广之罢了。
“嗯,妙哉,此物若能善用,不单可于战阵上有破敌之效,以之练军,当可提升将帅之军略,大善,子明真奇才也!”
太宗原就是军略大家,自是能听得懂陈子明所言的诸般道理,心情大好之下,叫好连连也就属正常之事了的。
“陛下谬赞了,微臣惶恐。”
能得太宗赞誉如此,陈子明心中也自不免有些得意,当然了,以陈子明之城府,却是断然不会表露出来的,也就只是恭谨地谦虚上一番罢了。
“父皇,有此兵棋推演之术,不单可用于军事学院之教学,亦可以之较出诸将之武略高下,儿臣提议,以此术比较一下侯君集与苏烈之武略,当可定下军事学院之副院长人选,还请父皇圣裁则个。”
这一见太宗如此高兴,李泰大喜之余,也没忘了要趁热打铁上一番,但见其几个大步便从旁闪了出来,高声地进言了一句道。
“嗯,那好,赵如海!”
太宗一来是想见识一下兵棋推演的效果,二来么,也实不愿看到二子争锋不断,这便兴奋奋地点了赵如海的名。
“老奴在。”
听得太宗之言,随侍在侧的赵如海自是不敢稍有耽搁,赶忙从旁闪出,高声地应了诺。
“去,传朕口谕,着侯君集与苏烈即刻到此觐见。”
太宗兴致盎然地一挥手,已是就此下了口谕。
“诺!”
太宗既是有了旨意,赵如海又怎敢有丝毫的怠慢,但见其忙不迭地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就此退出了大殿,自去传唤侯、苏二人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