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力还在那里忸怩着,畏畏怯怯的。肖梅骂道:“嫁给你真是窝囊,你就会吹牛,你舅舅的哥们是大老板,鬼都不信你了。哎,这位大哥大嫂,我们本来是找一位朋友,说是在这里开大厂子的,可我们来了半个月了,就是找不到,身上的钱也没了,现在回去也没路费了,不知这里有没有工打?”
那男的望着女的说::“你跟汪老板说一声吧,招了他们,也不多了他们两个人。”那女的面有难色,说:“只怕难呢,这工迟迟不动,也不知什么缘故,我们的工资还不知拿不拿得到?这样吧,你们身上没钱了,就和我们一起吃着,谁带着家跑天下的?这里找打工的地方还是有,你们就歇在这里,住的地方有,既然你们那朋友找不到,就到福永的其他工厂和工地找找,会找得着事做的。”
张永力转过头,感激地说:“谢谢,……就不知那张老板是不是被……绑架了呢?听说这里昨晚被绑架了个老板,不知是不是真的?”
“是的是的,昨晚就在前面的路上,绑架了个女老板,我们都看见了。那女老板那气派,嘿嘿,不得了,满身的珍珠宝贝,闪闪发光,墨镜一戴,穿着貂皮大衣……”那男人吹了起来,可没有讲完,就被那女的打断了他的话。“你蠢猪哟,没看见就没看见,还珍珠宝贝,貂皮大衣,你以为你老家的冬天哟?热死你。你们别信他,他昨晚睡得跟死猪一样,他哪里看到了?我倒是看得真切。”
“是不是张总?哦,你不认识张总,那老板是男的还是女的?”张永力装成傻乎乎的样子急切问。
那女的说:“我昨晚就在那坡上乘凉……”才说了半句,就被那男的气急气败地打断了:“你又去乘凉了?是不是和他去的?你说你说!”
那女的不屑地望他一眼,“怎么啦?你发癫是吧?我一个人在那里乘凉总可以吧?昨晚啊,大约是十点多钟,从深圳市内来了好几部车子,开得可快哟,好像是追逐一样,突然,那几部车的前面三两大货车并成一排,那小车本想从边上超过去,可超不了,那车只好停下来,其他的车也停下来了,从车上下来五六个人,就把一个女的抓走了。那部车就停在那里,没开走。那女的好漂亮。我是吓得气都不敢出,爬在地上看着,心里好害怕。又过了一会,警察来了,可能是路过的车子打了电话给他们吧。警察在那里查看了一会,接着好多警察过来了,又是拍照,又是打电话,整个路都封闭了。真是好怕。今早,警察找到我,都问了好几遍了。”她说好害怕,但得意之色洋溢在脸上,显然,她是证人,见了大场面,得意洋洋的。
那男的有些失望,“你怎么不叫我一起乘凉哟?……你不会又叫那个刘跛子一起去乘凉的吧?”那男人有些醋意,有些恼怒。
“你!哎,你总这么说,我今晚就叫他去。”那女人也很气恼。这时,那男的脸上略有喜色,又有些担忧,连连说:“好好好,我不说了。……这总可以了吧?”
肖梅显得很好奇,问:“那些车子上的人什么样子呢?说了什么话?”那女人面有难色,说:“这……这真没看清,一个个个子蛮高,只一个矮的。那个矮子只有我这么高吧,光头,说话听不懂,都是广东话,我是一句也没听清。噢,听清了一句,那矮子说的,他说:‘雷豪’就是你好的意思呢,你们也听不懂。”
那男的说:“你又不带我去乘凉,我听得懂,你哟,来这里一年哒,就听得懂‘雷豪’,乡里宝。”那女的一副鄙夷的神态说:“谁跟你一样?没事就和那些本地流氓混在一起,做人家的跟屁虫。”那男的有些得意,说:“嘿嘿,要不是我和当地人经常混在一起,黄老板会这么器重我?他说,我是人才呢,到处吃得开。嘿嘿,要不是我,我们哪能吃小灶?”
张永力就想打入深圳的流氓组织,这倒是个机会。忙说:“这大哥是个人才,跟老板关系好,比买死力好。买死力的凭体力吃碗粗饭,凭跟老板关系好,吃辣的喝香的。”
“这兄弟说的好,对对,婆娘们不懂。”那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