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蹲的时间长了实在受不了,胡大碗想着找个背风、背人的地方生堆火烤一下,顺便腾热两块石头给自己和老刘抱怀里取暖用.
正往身后踅摸,突然肚子中咕噜的一阵响,跟着一条热线就往下冲,胡大碗憋气想忍,又猛的窜起来弯着腰往后面的山洼里跑。
八路过日子穷,一天两顿饭都是小米稀饭,还不管够,跑山路过来时累的受不了,歇脚时拣了几个路边掉的冻柿子吃了谁知就闹起了肚子。
出去十几步实在忍不住了,胡大碗扔枪、解腰带、褪库子,炮打一条线,随着一股酸臭味飘起来顿时舒服了许多。
扭头看刘班长,正在侧着身皱眉头,离的有点近怕熏着他了挨踹,胡大碗又拿着抢,提着裤子半蹲着往远处挪。
河这边的山很低,没走几步就到了山阴面,找个平整点的地方用脚把茅草棵子踢掉以免扎屁股,就开始尽情的宣泄,怕屎尿粘到脚上又连着换了好几个地方。
最后拉不出来了,肚子里也没了存货,拿石头、树棍清理干净站起来系裤子,腰都直不起来了,一面绝望的四下打量,心里也明白这大冬天的荒山野岭里哪儿去找吃的东西,给贾万财干活儿都没这样抠的。
然后他的眼直了,不远处矮树趟下乱草和碎石中间,一条一个拳头多宽的清晰痕迹往山下斜去,显然这是山里的野物走出来的道,这时哪怕是个老鼠抓住了都是顿好饭阿。
一步一滑的赶到跟前埋下身开始仔细的辨认,没几步抬头看到老刘也翻山过来了,是来盯梢的,不过现在脸色发青,上下牙打架,知道他比自己更需要顿吃食,也就不担心他追究自己可能当逃兵的事。
下去十多丈快到山根的时候果然有了发现,一个比小猫大不了多少的野兔子正在一棵槐树下啃树皮,听到动静出溜下钻了不远处的洞里,胡大碗感觉听到了身后不远处老刘强忍住的叹息声。
到了碗口大的洞前,胡大碗胡乱的折些树枝,两跟长的从洞顶插透立住,跟其他的一起把洞口封死再填上土石,这样野兔要跟这里跑时就难以一下子刨开,两根立着的树枝一动也就知道了它的位置,到时候只要一扎枪下去就能得手。
跟上来的老刘也看明白了,样子很是期待,跃跃欲试,胡大碗站起来去找另一头的洞口,知道不会有多远。
没出去几步忽然看到一条踩踏痕迹还很清新的小路从山根切过去,不是野兽是人趟出来的,这里跟镇口的路就只隔了这个小山岗,正疑惑着又看到一个清晰的脚印,脑袋就嗡的一下。
斜条花纹,印记整齐、很深,这里的山民都是穿家做的砍山鞋,这样的鞋底子只有日本兵的大头皮靴,想明白道理的胡大碗嗖的一下蹦到一棵树下藏好,抓紧了自己的扎枪一面拼命的给老刘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