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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逛了三家铺子,阿吉已收获了六只纸鸢,还有一些亲手制作纸鸢的材料,也许是满载而归了。
洗墨帮她抱着大小物事,一面说:“不如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把车赶过来还好些。”
阿吉看看左右,指着左首一间酥糖铺子说:“我还答应了扶桑姐姐买吃的回去呢,我去那儿等你好了。”
洗墨无异议,伴着她走到了酥糖铺子前,把包袱什么的堆放在门口,交代了铺子伙计,又赏了钱关照,这才跑着步去街头赶车。
伙计见阿吉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小姑娘,便引她到了孩童们最爱的花式酥糖前,又担心她没钱,明里暗里试探,阿吉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她拍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荷包说:“放心,少不了你的。”伙计这才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给她称起糖来。
阿吉称了三斤糖,抱着走出来,前脚才跨出门槛,一匹快马忽然掠至跟前,带起的风扫到她脸上,没等她站稳,一条胳膊已如游蛇般迅速卷起她裹上了马背!
“救命——”
阿吉慌乱大叫,另一只胳膊却抡圆过来箍住了她大半张脸,她求救的声音顿时阻断在喉咙里!
“……阿吉!”
正巧赶车到来的洗墨见到这一幕,浑身血都冲上了头顶,当下不顾一切地抽着马匹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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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茶下肚,周夫人心情已经安定下来,她感慨地望着苏若:“这段时间,多亏了姑娘和二爷相助。”
“哪里话。阿吉姑娘被您教导得很好,不管谁遇到当时的她,应该都不会袖手旁观,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苏若谦辞,又借着话题往下:“说起来另外那双周姓夫妻也忒不靠谱了些,我听阿吉说您当时是不告而别的,不知您是有什么苦衷,在那样的时候把阿吉托付给了他们呢?”
“说来话长。”周夫人叹息,“姑娘是阿吉的恩人,我还是从头说起吧。想必她的身世您已经知道不少了,先夫是天子门生,皇上登基后第二届的进士,也是薛容薛阁老的学生,六部观政后他受恩师的点拨去了金陵城府衙补了同知的缺,因恩师看他是可造之材,原意让他外出历练一番,再逐步升迁,于他更有益处。
“那年我们带着还在襁褓里的阿吉去了金陵,一呆就是好几年,本来以为阿吉八岁的时候我们能有机会调回来了,却不想突然之间薛家出事。我们那些年与薛家鲜少有明面上的往来,即使有书信也是迂回传递,因此当时是牵连不到我们头上的。
“但是我们都相信薛家绝对是不会有异心的,先夫于是写了两道折子,一道呈给皇上,一道呈给太子,不想半路被人截走,后来祸事就来了。他们查到了先夫头上,但他们抓不到我们的把柄,即使有那两道折子,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拿来作文章,于是罗列罪名,将先夫的官给罢了。
“不多久,又买通了给先夫看病的大夫,在汤药中下毒。先夫过后,一来我不敢在金陵继续呆下去,二来我决意报仇,于是带着阿吉进了京城。那周姓夫妇原是先夫发小,年少时曾拜过把子,只是后来一个务农,一个入仕。
“我自知他们为人靠不住,但那日我打听到了一个极好的接近常家的机会,于是来不及细说就出了门。”
听到这里苏若忍不住道:“这个机会,可是常家母子外出的那次?”
“正是!我听到他们要出远门,于是急忙提前到了那边,原本我的计划是朝他们下手,杀了他们!没想到,常贺却被常斌算计,于是我就改变主意进了常家!而我去了之后害怕露出破绽,所以没再与周家联系,更加不敢去见阿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