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慎慈凝神,镇定地道:“湳哥儿他们还有缭缭约我去会同馆看摔跤,所以我去会同馆了。”
“你都在那里干了些什么?”苏士斟放了笔,见她直言不讳,语气也加重了些。
“也没干什么。”苏慎慈说,“除了看摔跤,还看曲目,王爷给我们特设了坐席,虽然位置不太好,但总算是有坐处的。”
“我没跟你说这个!”
苏士斟把提起的笔又搁下,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我听说,今儿跟乌剌使臣起冲突的就是你们?不光是与他们打了起来,而且还逼得王爷不能不出手制止?!”
苏慎慈抬起头。
起冲突是没错,打起来也没错,燕棠也的确是出手了,但她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好大的胆子!”没等她说话,苏士斟已怒斥起来,“谁告诉你可以这么撒野的?
“脸都丢满整个京师了!平日里你学的那些个《女诫》《女训》都丢到哪儿去了?
“你还有没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就不怕带坏了弟妹吗?!”
苏慎慈唇角微勾,半垂头道:“回父亲的话,我并未撒野,去会同馆是告诉过哥哥的。
“与乌剌人起冲突,那也是因为对方欺人太甚。
“我担保绝未给苏家丢脸。
“至于我的行为会不会带坏弟妹,我想云姐儿都已经能借着同胞一母的亲弟弟的性命来栽赃嫁祸了,私以为她已经坏得四处流油,根本就不必带坏也成渣了。”
“混帐!”
苏士斟被她这么一顶,不由怒从心中起!“有你这么说你妹妹的吗?!”
苏慎慈这番话,把门外角落里偷听的苏慎云顿时震得心惊肉跳!又恨得浑身发颤!
苏士斟传苏慎慈过来当然是她的主意。
她本是来看看苏慎慈怎么个倒霉法儿的,谁想到她居然冷不丁地给苏士斟上起了眼药!
这事儿都过去好些天了,到如今姚氏还恼着她。
她正打算这机会治治苏慎慈出出气,她倒好,偏还有这胆子,在这当口跟苏士斟翻起这陈谷子烂芝麻!
“不敢。女儿也只是陈述事实。”
这里正气得牙痒,屋里又传来了苏慎慈的声音,她便又掐着手心仔细听起来。
苏慎慈说道:“我只是说,我们今儿去会同馆,并没有给王爷和礼部及司礼监的人添麻烦。
“至于起冲突的事,如果父亲想知道的话,王爷和侯爷明儿都能给您详细及满意的答复。”
“倘若我真搅了王爷的局,这么大的事情,必定上达天听。既然皇上都没有寻父亲说什么,父亲怎么就认定我有错处呢?
“父亲向来明察秋毫,这件事倘若有半点弄得您老人家下不来台,不用您说,哥哥也饶不了我。
“如果非得要不察不问就治罪,那么云姐儿之前对容哥儿犯下的罪孽,岂不是得将她逐出家门?
“等哥哥回来,该领罚我就领罚,不该我领的,也请父亲高抬贵手。”
眼下在这苏家,苏士斟是大权独揽的一家之长,她知道她任性也得有个度。
但话还是得说的,冤还是得诉的,苏士斟纵是偏心,明面上这碗水也得端平的!
倘若就这么样惩治她,那苏沛英难道会任他摆布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