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里难道就只有你自己吗?”姚氏在静默之后又是一声凄厉质问,“你就算要打发我,难道我在你眼里就只值五百两银子吗?!”
“已经够多了。”
苏士斟站起来,掸掸袍子道:“明儿慈姐儿及笄,府里事多。我出来的已经够久,你早些歇息。”
“苏士斟!”姚氏崩溃了。
苏士斟在帘栊下停步:“这是最后一次。日后相见,你切记该尊称我一声苏大人。”
屋里猛然透出股沁骨凉的绝冷气息。
隔着墙壁,戚缭缭都能嗅到来自于姚氏身上的那股绝望。
戚缭缭双手情不自禁扶上窗台。
到了这份上,姚氏若有筹码绝对该使出来了!而她既然让苏慎云特地把苏士斟给请了过来,那当然就有筹码跟她讲条件!
否则的话她还不如直接撕破脸闯到苏家去缠着他呢!
“你个白眼狼!”
脑子里那根弦正绷着,屋里姚氏果就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苏士斟的衣裳发起狠来:“苏大人想要明哲保身?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十四年前沛哥儿他们的母亲是怎么死的,难道你心里没数吗?!”
也不算很长一段话,立时刺得窗外两人挺直了腰杆!
“你胡说什么?”苏士斟在帘栊下定立,许久才将视线对上焦点:“沛哥儿母亲?”
姚氏放开手,勉强扯了个笑,轻颤着道:“你听懂了,对不对?苏士斟,你不要以为你干的那些事情我不知情,这几年我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苏士斟静默无语。
苏慎慈剧烈地颤抖起来,旁边站着的戚缭缭都明显听到了她牙齿咯咯作响。
她连忙道:“赶紧去让子泯回去把你哥还有敏之阿烁他们全都叫过来!快去!”
苏慎慈睁着通红的双眼看了她一眼,扭身冲向后院。
戚缭缭看着窗台上自己那只手,才发现指节也已经变白了。
“这些年在苏家,你真是改变了很多。”屋里长久的静默过后,苏士斟缓缓在身后椅子上坐下来。
“想当年你才过门的时候,连个下人都治不住。如今却懂得来威胁我了。
“但你还是长进得不够,林氏跟我没有关系,她是病死的,你觉得我该有什么数?”
“她得的并不是暴疾,躺在病床上有数月之久,自打生了慈姐儿之后你再也没进过她房里,为什么偏偏那日你会进她的屋?而出来不到半个时辰就传来她的死讯?”
姚氏说到此处冷笑起来:“大人身为三司执法大臣,不知妾身若将此事宣扬出去,这杀妻之罪又该落得什么下场?”
……
燕棠穿戴齐整出来,里里外外找不见人,便唤了魏真进来,一问,才知道跟苏慎慈走了。
苏沛英正准备用饭,见燕棠拉长着脸到来,又拐弯抹角地跟他打听起苏慎慈,便笑了下:“跟缭缭上街了。”
燕棠略觉不爽。问道:“没说去哪儿?”
苏沛英让人给他上餐具,又着人去厨下加菜:“她们俩去哪儿,我好久都没有过问过了。”又扬唇睨他:“找阿慈有事?”
燕棠懒得回应。
刚坐下,门外就忽有人进来:“大爷,戚五爷有急事求见!说是大姑娘和戚姑娘都在静安胡同,请大爷立刻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