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不要紧,只消告诉我,贺楚他有消息了吗?”
“我怎么知道?!这是王庭内部的事情!”
“你虽然不知道,但你可以告诉我,贺楚跟忽兰关系怎么样?”徐夫人不急不徐的声音在这幽暗的屋子里,有着诡异的清冷。
安达胸脯起伏,半晌道:“还是那样,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屋里又静默了一阵,一阵之后,徐夫人道:“那就是没消息了。”
安达凝眉:“你怎么知道?”
徐夫人轻笑了一声:“因为如果有了这个人的消息,贺楚一定不会再容忍你们。”
安达咬牙切齿。
徐夫人又道:“自从他登上汗位起,他应该做梦都想灭了你们家,因为他觉得太憋屈了。
“不光是任凭忽兰在后宫做威作福,将来他打下的基业还要让忽兰的儿子来继承,最后反倒是让你们家占尽了便宜,他怎么会心甘。”
“你在挑拔离间!”
“是不是挑拔离间,你回去问问你姑姑就知道了。”
“回去?”安达冷笑,“你在说笑话么?”
“不一定。”徐夫人望着他。
安达弄不清楚她什么意思。隔片刻,他问道:“这个人跟当年的容姬有什么关系?”
他忽然想起戚缭缭跟他打听过的事情来。
“没关系。”徐夫人声音忽然转冷。
安达正等着她再往下说,她却忽然转了身,收着刀子出去了。
屋里再度变得幽暗,仿佛刚才来的只是个鬼魅。
又仿佛压根就没有人进来。
……
雨势经过短暂的缓和之后,再次滂沱起来。
邢炙快马加鞭赶到南面丁字号营防,与苏慎慈同来的两个小兵正守在门口不敢动。
他伸手将挡住门口的他们拨开,不顾一切地冲进屋里,屋里正换衣的苏慎慈尖叫一声,吓得他立刻又揣着颗心脏退了出来!
苏慎慈只以为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故意闯进,提着旁边一只门栓就要打,恰时门外又传来急切又熟悉的声音:“阿慈,是我!邢炙!”
门栓哐啷掉在地上,她听出来了!
邢炙听到动静,叩了叩门,没反应,便直接推开了。
苏慎慈呆呆站在屋中央,抓到一边的胳膊,眼泪忽一下就滚出来了。
谁说她不害怕?百来里的路程,一路风雨,还要提心吊胆是否有野兽或者伏兵出没。
当时是完全忘了害怕,到了营防是不知道跟谁诉说,眼下可算来了个人,她哪里还憋得住?
邢炙望着脸色青白的她,忽一下也眼眶发酸,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你怎么这么勇敢?你太能干了!”
苏慎慈克制着的情绪倏然之间也放了开来,两手抬起来紧攥着他的的衣背,眼泪也冒了出来。
原来他并不会觉得她不自量力!
她不想也做不到变成第二个缭缭,但她仍然有一颗向往着变强大的自尊的心,他不像别的人一样认为女子就应该呆在内宅里立规矩,不该过问男人在外的任何事情,这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