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校场外,戚缭缭停下来。
转身的时候她神色已经很平静了。“王爷现在才知道容姬的事情?”
萧珩寒脸:“你觉得我有那个工夫去纠缠这些吗?”
戚缭缭扬眉:“我的确是早就知道了,但是事情应该并不像你所认为的那样。容姬不会是燕棠的生母,她的年纪对不上。
“据我所知,她进乌剌的时候已经有将近三十岁的年纪,在苏赫身边呆了也有几年,这么说来,二十一年前她少说也有三四十的年纪,甚至更大。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是燕棠的生母?”
不管怎么说,这点她是很肯定的。
萧珩道:“那皇上在打北真之前确实行踪不明过一段时间,而且这容姬失踪的时间也差不多是那前后,这又怎么解释?”
戚缭缭无法解释。她也不可能把皇帝的密旨说给他听。而且就算说了,好像也证明不了什么。
经过昨夜一番深思,她已经决定放弃再去查找了,所有的问题,她只能留待皇帝去给答案。
只要燕棠和众将领都能平安归去,别的事情她已经不想再想那么多。
从她这一世睁眼那刻开始,她就只想过一个简单的人生,但现在她知道的越多,就越复杂,而且知道的越多,很可能将来还会引起燕棠对她的误会,她需要避忌。
等到北真打完,回到京师再把朝中那些想要兴风作浪的文官拉下马或者牵制住,她就开始要过她“混吃等死”的人生。
她努力的终点从来不是当什么让人闻风丧胆的女煞,而是要通过让坏人闻风丧胆的行为来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成全自己新的人生。
她环臂道:“你不要钻牛角尖。其实燕棠的身世究竟是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我们都还不确定。”
“你是不确定还是不相信?”萧珩定定望着她,眼里仍有恼意,“你若是不确定,又怎么能肯定容姬跟皇上没关系,跟燕棠没关系?
“二十一年前皇上也是二三十岁的人了,那容姬容貌绝色,皇上与她有了情份,然后再生下燕棠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否则的话你又如何解释叶太妃在行宫里呆上那么久?她如果不是为了掩护这个身份尴尬的容姬,又会是为了谁?!”
戚缭缭凝眉不语。
“你费这么多口舌,不过是知道我在介意燕棠,所以偏袒他而已!”萧珩沉声道,“你根本就是非不分!亏我还一直觉得你与众不同!”
说完他瞪她一眼,转身大步走了。
戚缭缭无语地松下胳膊,——谁稀罕他觉得她与众同还是不同了?!
……
诚然,戚缭缭用不着对萧珩交代什么,但因着他这番态度,她心里还是隐隐地起了阵不安。
早在知道容姬这个人的时候她就在猜想萧珩知道之后的反应,看他方才的神情倒是有些预感成真——
他并没有跟她隐瞒过对燕棠的介意,同时他也明白说过昔年沈妃的死是他的心结,看来仗打完了,有些事情果然就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
她对着远处重新上马疾驰出营的他看了两眼,转身快步地回了营。
燕棠刚好跟徐坤及蓝钟离在前院里喝茶,见她神色不定地匆匆回来,不由问:“这是去哪儿来?”
蓝徐二人皆笑微微地起身道着“王妃”。
她缓下神色,咧嘴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说道:“去遛了会儿马。”
徐坤还是颇有眼色,见状跟蓝钟离对视了一眼,就道:“我等也该去巡巡场看看了,天气转冷,北真那边宜早攻,如此也好争取赶在重阳之前班师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