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望着他背影,站了许久才又回房。
立在窗户下,看着天上残月,心情怎么就那么萧条呢?
他可真是一点都不缺什么弟弟。
……
接下来几日便是各自养伤的阶段了。
随着两战告捷,大军也准备拔营回朝,原先各地调过来的兵马逐步开始回归本营,这几日便陆续有将领前来跟皇帝拜别。
因着皇帝就在此,原本还需要时间来定夺的事项也得到了最短时间的批复,军务处理得井然有序。
太医说燕棠至少还需要半个月才能乘车回京,不过捱过了头三日,等他彻底稳定下来,好起来倒也快了。只是要说医治条件自然是还是京师要好,因此回京也是必须的选择。
皇帝下旨这些日子不让人前去帅帐打扰他们夫妻养身,如此倒也清静。
太医拿来许多很珍贵的药材给她养身,又辅以针炙等各种保胎手段,戚缭缭躺了几日,勉强能下地走走了。
知道她怀孕的消息,最为愧疚的是铃兰,因为她不知道这避孕的法子居然这么快就失效了。
最纠结的是红缨和翠翘,因为不知道消息公开后戚家会怎么打算?
是咬牙让她冒险生下来还是及时止损,宁愿让她承受小产的伤害也不愿让她去面临更大的危险?
不管怎么做,好像都不是什么好法子。
戚缭缭这几日也琢磨着怎么应付这件事,皇帝虽然没有亲来看过,也不可能亲来,但看他让太医带来的各种药材就知道他还是希望她替燕棠留下这个孩子,但如果戚家反对,显然他也没有什么立场阻止,所以到时候想请他帮忙说情也是做不到的。
索性不去想了,见招拆招吧。
下地后她先去看了看燕棠,他正好睡着了,男人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不过神情很平静。
她坐在床头伸手抚他高梁的鼻梁与利落的浓眉,想起小时候那个面容未脱稚气,但又努力活得像个成年人的他,没想到,如今也快要当爹了。
看了会儿,她起身想走,搁在床边的一只手却被他拉住了。
他睁开眼:“再坐会儿。”
她笑起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晨光下的他目光悠悠软软地:“除了你,还有谁会摸我。”
说完他勉力地把脸往这边侧了侧,又道:“还好吗?”
关于她和孩子,这几天太医都会不经意地把情况告诉他。
可是他一直没敢问身边人,心里十分矛盾。在他没出现之前可以很轻松地说出不留孩子这样的话,一旦真的存在了,那种话又万万不可能说得不打一点折扣了。
可能正因为知道他未来面临的命运,所以才会格外珍惜他还存在着的每时每刻吧。
清醒的时候,他在想着的就是这个问题,身世什么的早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可以说就这几日的工夫,他已经默默完成了自己从一个男人到父亲的身份的心理转变。
但他又不能表现得更多,因为怕她看出来他心里的珍惜,回头不顾一切留下他来。
戚缭缭道:“挺好的。这孩子很乖,跟你小时候一样。”
他被逗得也勾了唇:“你怎么会知道我小时候是什么样?”